玻璃窗外的梧桐叶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金边，Yuki亭将新磨的咖啡豆倒入手冲壶时，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糖香。她抬头望向吧台前的等候区，铁板烧鬼舞正把手机横过来对准提拉米苏，镜头恰好收进她新染的蓝紫色发尾。
“这可是最后一块限定款。”Yuki亭笑着将手冲咖啡放在木质托盘上，特意把配套的樱花勺摆在斜纹餐巾折成的天鹅旁边。这家名为”白夜”的咖啡馆开在创意园区东南角，每周三限量供应的日式甜品总能吸引不少网红博主。
铁板烧鬼舞的金属耳钉在阳光下晃了晃：”姬灵姐说今天带新人来，怎么还没…”话音未落，玻璃门的风铃发出轻响。穿香奈儿粗花呢套装的姬灵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进来，身后跟着个穿oversize卫衣的姑娘，衣摆垂下来遮住超短裤，露出两条白得发光的腿。
“这是WXY，公司新签的艺人。”姬灵把铂金包放在卡座里，丝绸质地的袖口扫过铁板烧鬼舞刚拍的提拉米苏，”鬼鬼你今天的眼影和发色撞色了，摄影师半小时后到，先去洗手间补妆。”
Yuki亭往磨豆机里添新豆子时，发现WXY正盯着展示柜里的抹茶千层发呆。少女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右手无意识地揪着卫衣抽绳，这个动作让Yuki亭想起自己刚来上海时缩在出租屋啃饭团的日子。
“试试这个。”她将刚烤好的杏仁可颂切成小块，”焦糖海盐酱是我自己熬的。”WXY咬住下唇的瞬间，后厨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铁板烧鬼舞举着粉饼冲出来时，丝慕GIRL正弯腰收拾满地瓷片。她墨绿色旗袍的开衩处沾着抹茶粉，脖颈间晃动的翡翠吊坠在锁骨窝投下晃动的光斑。”实在抱歉，我本来想帮忙清洗虹吸壶…”
“停！”铁板烧鬼舞的尖嗓子划破空气，”你上周在直播间说我的仿妆视频像万圣节妆容，现在又故意打碎Yuki的器具？”她镶满水钻的美甲戳向丝慕GIRL的珍珠耳钉，”别以为穿个旗袍就是古典美人了，你知道这种清末民初的剪裁…”
“鬼鬼！”姬灵的高跟鞋跟敲击地砖的声音像倒计时，”丝慕上个月刚拿到非遗传承人证书，她改良的苏绣发带在巴黎秀场…”话没说完，WXY突然站起来，卫衣兜里掉出半块咬过的可颂。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时，Yuki亭注意到少女后颈渗出细汗，攥着餐巾纸的手指关节发白。这种表情她太熟悉了，就像三年前她站在东京蓝带学院的料理台前，看着裱花袋在手指间不受控制地发抖。
“其实…”WXY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铁板烧鬼舞前辈的仿妆视频，我每天睡前都会看。”她弯腰捡起可颂时，卫衣领口滑出条银链子，吊坠是半块破碎的瓷片，”这个月我试了四十七次，还是画不出您视频里那种渐变唇釉的层次感。”
丝慕GIRL的翡翠吊坠突然停止晃动。铁板烧鬼舞张了张嘴，镶着碎钻的睫毛颤了颤，转身从摄影包里掏出个绒布小包：”用这个貂毛刷，蘸唇釉前先在虎口蹭两下。”她说着突然瞪向丝慕GIRL，”你上次说我的丹宁布刺绣腰封针脚太密，到底…”
“因为机绣的密度会破坏真丝绡的垂坠感。”丝慕GIRL从手拿包里抽出块素绉缎，”这是姑苏城最后几位老绣娘手织的料子，要不要试试改良你那件机车夹克？”
姬灵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抬头时发现Yuki亭正在往冰滴壶里加玫瑰盐。”我记得你说过，冰滴咖啡的苦味需要用咸度来平衡？”
“就像某些冲突需要甜点来调和。”Yuki亭将冷藏过的玻璃杯摆上大理石台面，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划过她手背的咖啡色胎记。铁板烧鬼舞和丝慕GIRL的头凑在刺绣图样上，WXY正用貂毛刷在纸巾上试色，晨光透过落地窗给每个人的轮廓镀上金边。
当冰滴咖啡特有的醇香漫过卡座区时，丝慕GIRL突然轻呼：”鬼鬼你锁骨线条好适合戴璎珞项圈！”她扯开旗袍领口的盘扣，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红色系带，”这是我给巴黎高定周准备的…喂你摸哪里！”
“你居然在旗袍里穿蕾丝吊带袜！”铁板烧鬼舞的尖叫混着WXY的呛咳声，姬灵的高跟鞋跟重重跺在地砖上。Yuki亭擦着咖啡机的手忽然顿住，她看见展示柜玻璃映出自己上扬的嘴角，这个弧度比往常多维持了整整三秒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