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魔都漫展永远充斥着冰美式的焦香与二次元特有的欢腾。我站在更衣室门口调整着蕾丝颈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轻响。转头就见阿包也是兔娘正用虎牙咬着发带,毛茸茸的兔耳发箍歪斜地耷拉在粉色短发上,手里还攥着被扯断的腰链。
“要不要试试这个?”斜刺里伸来一截皓腕,花川絵里子垂落的和服袖口露出半朵刺绣樱花。她将缀着银铃的细链绕过阿包的腰肢,指尖翻飞间就打了个精巧的平安结。浅葱色振袖拂过阿包后腰时,我注意到她藏在腰带里的金属名牌在反光——原来她真是东京艺术大学的在读生。
漫展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电流声时,我们正聚在汐的占卜摊前。这个自称”流浪魔女”的姑娘戴着单边眼罩,水晶球里漂浮的却是手机全息投影。当警报说有暴雨即将冲毁供电设备,我看见她快速收起投影仪的手指在发抖,黑色披风下露出半截缠着电极片的苍白手腕。
“备用电源在地下仓库。”六二二的机械臂”咔”地弹开腕表投影,中性声线带着赛博朋克装置特有的电流质感。她改装过的旗袍下摆掠过我手背时,金属鳞片居然带着体温。我这才发现她右眼的虹膜是不断刷新的二进制代码。
阿包突然把兔耳发箍按在我头顶:”萌汉药的治愈笑容比应急灯管用哦。”她粉色短发的发梢还沾着花川さん方才帮忙系铃铛时蹭到的金粉。我们五个挤进货梯时,花川さん的十二单衣摆险些卡住门缝,汐的电子水晶球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六二二身上冷却液的味道。当我在配电箱前踩到裙摆时,身后同时伸来三双手——汐的黑色指甲扣住我肩膀,花川さん的绸带缠住我腰肢,阿包的兔子背包垫在我膝下。六二二用机械臂举着全息说明书,投影光线里飘着细小的灰尘。
“小心。”汐突然拽开我,她眼罩滑落的瞬间我看见她左眼是星空般的义眼。生锈的铁架在我们面前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里亮起无数细小光点——是花川さん振袖里飘出的夜光萤火虫折纸。
恢复供电时我们瘫坐在舞台幕布后。阿包正用断掉的腰链给六二二编手环,花川さん在帮汐重新固定电极片。我的洛丽塔裙撑不知何时插着支绒花,转头看见汐别开脸摆弄水晶球,义眼里流转的星云变成了粉红色。
返场时暴雨初霁,阳光穿透展馆穹顶的玻璃天窗。我们五个的倒影在积水里交织成奇异的画卷:赛博魔女的电流缠绕着古典和服的绸带,机械义肢轻叩着水晶球的棱面,而我的裙摆上沾着兔耳掉落的绒毛。当快门声如潮水涌来,阿包突然把兔耳戴在汐头上,花川さん的振袖拢住六二二的机械臂,汐的水晶球里浮现我们狼狈却笑着的合影。
散场后在更衣室找到张字迹缭乱的纸条:”下次暴雨来我的秘密基地吧——配电箱后面有星空哦~ 你们的新人道具师 汐“。我捏着纸条笑出声,原来她早就准备好夜光贴纸,却偏要等铁架倒塌时才让星光亮起。更衣镜反射着门口晃动的影子,阿包正在帮花川さん解开十二单复杂的系带,六二二用机械臂举着直播镜头,而汐的眼罩边缘露出狡黠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