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镁光灯在镜面地板上投下细碎光斑，MeriolChan将手机塞进化妆台抽屉时，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金属链条——那是妲己Toxic十分钟前遗落的腰饰。她望着镜中自己浅褐色的瞳孔，突然意识到这个夜晚注定充满戏剧性。
“维密天使退役后都去当瑜伽教练了，我们这种混血模特只能靠吃老本。”走廊里传来MilkyBomb标志性的烟嗓，裹着黑色皮草的身影撞开更衣室门，带着雪松香气的风掠过Meriol的耳畔。这位拥有0.6腰臀比的新晋尤物正把三寸细高跟甩在地上，脚踝处玫瑰纹身在白炽灯下泛着血色。
化妆镜突然震颤起来，炸酱沐沐顶着头蓬松的羊毛卷冲进来，粉色蕾丝手套还粘着马卡龙碎屑。“酒酒老师的压轴礼服被咖啡泼了！”她圆润的苹果肌泛着潮红，珍珠耳坠随动作剧烈摇晃，“现在整个造型团队在抢救那件百万高定。”
MeriolChan摸到唇釉的手顿了顿。作为本季米兰时装周最受关注的混血模特，她太清楚那件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礼服意味着什么。三小时前，她亲眼看见酒酒老师蜷在休息室角落吞止痛药，这位曾创下连续七年四大时装周全满贯的传奇超模，膝盖里还留着三枚钢钉。
“都让让。”冷香袭来，妲己Toxic拎着刺绣披风跨过满地狼藉。这位被《Vogue》称为“东方黑天鹅”的顶级模特，此刻眼尾的朱砂痣正随冷笑若隐若现。她突然驻足在MilkyBomb面前，指尖挑起对方颈间晃动的钻石项圈：“建议你换条choker，这件古董货衬得脖子像花瓶。”
空气骤然凝固时，炸酱沐沐突然从工具间拖出个银色箱子。“酒酒老师说用这个！”她掀开箱盖，数百片虹光珐琅甲片如水银泻地。这是设计师为MeriolChan准备的备用配饰——本该点缀在薄纱裙摆上的孔雀羽灵感装置。
当MeriolChan跪在地上帮酒酒老师固定最后一片甲片时，发现对方小腿肌肉正不受控地痉挛。三十八岁的超模却笑着按住她的手：“我像你这个年纪时，以为能穿着十二厘米高跟走到五十岁。”她将一缕白发别到耳后，露出颈间淡去的勒痕——那是十年前秀场事故留下的印记。
T台音乐响起的瞬间，妲己Toxic的流苏耳坠勾住了MilkyBomb的蕾丝手套。两人在登场口僵持的三秒钟里，MeriolChan看见Toxic用唇语说了句“借光”，而MilkyBomb突然扯断手套抛向空中。当镶钻流苏扫过聚光灯时，炸酱沐沐正拎着裙摆从她们中间穿过，洒落的亮片像银河倾倒在三人之间。
酒酒老师压轴登场时，MeriolChan在侧幕看见她将甲片装饰的裙摆甩出凌厉弧度。那些本该属于她的珐琅甲片，此刻正在前辈身上折射出青铜器般的庄严光泽。当最后一道追光熄灭，MeriolChan摸到口袋里妲己Toxic偷偷塞来的字条，上面画着个戴皇冠的狐狸，写着：明天请你吃火锅。
凌晨三点的后台，五个女人挤在化妆镜前分享最后一支香槟。炸酱沐沐的羊毛卷沾着彩带，正用手机播放自己上次走秀同手同脚的视频；MilkyBomb把冰桶扣在酒酒老师膝盖上，手法熟练得像在护理葡萄酒；妲己Toxic突然扯开MeriolChan的编发，将那条金属腰链系在她手腕：“这样比挂在裙子上好看。”
窗外开始飘雪时，MeriolChan想起母亲总说混血儿像两季交界的候鸟。但此刻缠绕在指尖的珍珠项链（炸酱沐沐的）、别在发间的玫瑰胸针（MilkyBomb的）、还有锁骨处微微发烫的朱砂印（妲己Toxic恶作剧的口红），让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落脚的枝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