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天老师,你的裙摆要像被海风吹起来那样——三青小姐,这束追光是不是太亮了?」
妹抖青提着蓬松的蕾丝裙角站在铁艺旋转楼梯上,耳尖被聚光灯烤得发红。她第三次踩空台阶时,羽天shine伸手托住了她的腰。
「放松点,青酱。」羽天shine的银灰色长发垂落在黑色皮衣肩头,指尖绕着妹抖青的蝴蝶结腰带打了个转,「把这里当成女仆咖啡厅二楼储物间——你上周不是说闭着眼睛都能擦干净水晶吊灯吗?」
废弃剧院二楼传来布丁大法的爆笑。她正盘腿坐在褪色的天鹅绒幕布里,腮帮鼓得像只仓鼠:「羽天姐绝对偷看了青酱的排班表!不过说真的,」她突然举起半块抹茶马卡龙,「谁把道具甜点换成真货了?这夹心还是流心的!」
「那是我给小木曾准备的慰问品哦。」
三青叶子从三脚架后探出头,金属耳骨夹折射着舞台顶灯。作为圈内最抢手的鬼才摄影师,她总把拍摄现场变成解谜游戏——比如今天把四个人骗到这座漏雨的昭和风剧院,却在后台藏了三个塞满零食的冰柜。
被点名的小木曾AYA正蜷在观众席第一排。深紫色短发贴着天鹅颈,耳机线缠绕在锁骨间,指尖在空气里划着只有她自己懂的旋律。直到布丁大法把马卡龙怼到她唇边,她才触电般摘下耳机:「下雨了?」
「是屋顶在漏水啦。」布丁大法舔着指尖的抹茶粉,「不过叶子姐说这叫『有机特效』,对吧?」
仿佛回应她的话,一束阳光突然刺破云层,从破碎的彩绘玻璃斜射进来。羽天shine猛地拽着妹抖青扑向光束中央,蕾丝裙摆像白孔雀开屏般绽开。三青叶子的快门声瞬间变得密集如雨:「漂亮!青酱现在揪住羽天的皮衣下摆,对,想象你在扯偷吃布丁的客人!」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联想啊!」妹抖青的耳尖快要滴出血,手指却诚实地攥紧了羽天shine衣角。羽天顺势搂住她后仰,银色发丝与纯白裙裾在空中绞成漩涡。
布丁大法突然翻过观众席栏杆跳上舞台:「我也要发光!」她抓起道具箱里的金粉就往头顶撒,整个人在光柱里蹦跶得像只撒欢的柴犬。小木曾AYA不知何时摸到了三角钢琴旁,即兴弹出一串爵士音阶。
「停。」三青叶子突然竖起手掌,鼻尖几乎贴到相机屏幕,「羽天和青酱保持现在的缠绕姿势,布丁去钢琴边当人体谱架,小木曾……」她盯着女孩随节奏晃动的发梢,「把耳机摘了,我要听到真正的雨声。」
细密的雨丝终于穿透腐朽的穹顶,坠落在生锈的吊灯链条上。小木曾AYA的琴声逐渐染上潮湿的水汽,布丁大法举着乐谱的手开始发酸:「叶子姐,我能换成吃可丽饼的姿势吗?」
「嘘——」羽天shine忽然竖起食指。在她臂弯里摇摇欲坠的妹抖青,正盯着观众席某处瞳孔地震:「那、那个吊灯是不是在晃?」
十二盏水晶吊灯如同被惊醒的兽群开始摇晃,积水从灯罩裂缝倾泻而下。三青叶子却兴奋地调整着曝光参数:「全员不要动!这是十年一遇的天然动态布景——布丁!把你兜里的跳跳糖撒向镜头方向!」
「会腐蚀镜头的啊!」妹抖青的尖叫混着布丁大法的欢呼,小木曾AYA的琴声陡然转为《命运交响曲》。羽天shine突然抽走三青叶子胸前的备用SD卡,叼在唇间冲进雨幕:「青酱,接着!」
当消防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时,五个人正裹着后台找到的提花窗帘发抖。布丁大法从窗帘缝里掏出半盒泡水的Pocky:「你们说,我们会不会因为毁坏文物上社会新闻?」
「不会,」三青叶子擦拭着镜头,「业主是我表舅,他上个月刚把这里改成密室逃脱。」她突然露出虎牙,「顺便说,刚才那组雨中大片,已经预定下个月Vogue的封面了。」
羽天shine拧着头发里的水晶碎片,突然戳了戳妹抖青的腰:「青酱,你抖得好厉害。」
「因、因为吊灯砸下来的时候,羽天姐把我推到钢琴下面……」
「不,」布丁大法幽幽地说,「她是从今早开始就穿着女仆装陪你拍冬季特辑,而现在是八月。」
雨后的夕阳穿透水雾,给满地水晶碎片镀上蜜糖色。小木曾AYA突然把耳机扣到妹抖青头上,流淌出的竟然是《康康舞曲》。羽天shine抓起布丁大法当探戈舞伴,蕾丝窗帘在她们身后扬起破碎的浪。
三青叶子举起泡过水的胶片机,定格了这一刻——穿皮衣的精灵在旋涡中心大笑,女仆装少女头顶冒着热可可的白雾,未来歌姬蜷在钢琴凳上咬碎最后一块巧克力,而人间布丁正用可丽饼当佩剑指向镜头。
剧院残破的穹顶漏下十七束光,比任何摄影棚的灯光都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