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斜斜照进摄影棚时，莉犬正蹲在地上给马丁靴系第五次鞋带。黑色皮质项圈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在锁骨处晃动，金属搭扣反射的光斑刚好落在不远处鬼畜瑶的化妆镜上。
“喂，你这条疯狗能不能别晃了？”鬼畜瑶啪地合上粉饼盒，红色美甲敲了敲镜面，”我眼线都画歪三次了。”
莉犬咬着皮绳抬头，右耳垂上的十字架耳钉闪过冷光：”要不是你非要搞什么赛博朋克古风混搭，老娘早换完装了。”她故意把刚贴好的机械臂纹身贴纸往鬼畜瑶方向晃了晃，金属质感的贴纸在灯光下流动着液态汞似的光泽。
妖精社举着咖啡杯从两人中间穿过，浅紫色假发上的精灵耳装饰差点扫到鬼畜瑶刚卷好的发髻。”两位小姐姐，这杯冰美式先给谁灭火？”她晃了晃手机屏幕，”直播间的观众们可都等着看《五大元素主题拍摄现场》呢。”
这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棚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IzayoiRui正跪坐在角落调整和服腰带的手顿了顿，雪纺质地的振袖顺着她抬手的动作滑落，露出小臂内侧若隐若现的彼岸花纹身。白龙猫女从更衣室转出来时，银白色长发上沾着几片人造雪，听到”直播”两个字突然僵在原地，手里拎着的冰蓝色裙摆簌簌落下细碎的亮粉。
“不是说好不公开拍摄过程的吗？”白龙猫女的声音像她发梢的人造雪一样冷，藏在裙撑里的机械尾巴不自觉地卷起来，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今天扮演的是”水元素”，但此刻更像是随时会结冰的液氮。
鬼畜瑶突然抓起手机转了个方向：”家人们快看！这就是传说中能把摄影师帅弯的白龙老师！”镜头里闪过银发少女瞬间涨红的脸，”今天我们玩点大的，直播完成五大元素主题拍摄，点赞过十万就让莉犬现场卸掉半永久纹身贴！”
莉犬抄起旁边的金属链条包就要砸过去，被IzayoiRui用桧木折扇轻轻挡住。”瑶瑶酱，”带着关西腔的柔软声线像团棉花裹住了火药，”上次你说要试穿的十二单衣，我特意从京都带过来了哦。”折扇展开的瞬间，金箔绘制的蝴蝶突然从扇面扑棱棱飞出来——当然是全息投影，但足够让鬼畜瑶的镜头转向这边。
妖精社趁机凑到白龙猫女耳边：”你看到后台的备用造雪机了吗？等会拍摄时…”她指尖划过自己锁骨处的精灵纹路，某个瞬间那些花纹似乎真的泛起了荧光。白龙猫女蜷缩的机械尾巴慢慢舒展开，发梢的人造雪开始升腾成细小的冰晶。
这场混乱在摄影师扛着设备进场时达到高潮。当鬼畜瑶发现莉犬故意把暗黑风项圈调转到喉结位置，IzayoiRui的和服腰带系法完全不符合江户时代规制，而白龙猫女的机械尾巴卡住了造雪机开关时，她终于扔开手机哀嚎：”你们是故意整我的吧！”
“明明是某人非要搞突然袭击。”莉犬把最后一条铆钉皮带扣好，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在打节奏，”不过…”她突然伸手扯开鬼畜瑶的汉服外衫，露出里面闪着电路板纹路的紧身衣，”这种混搭倒意外带感。”
妖精社不知何时调整好了环形补光灯，暖调光线让IzayoiRui振袖上的金线绣花泛起涟漪般的波光。白龙猫女沉默着按下藏在袖口的控制器，整个摄影棚突然飘起细雪，落在她银发上的雪片折射出棱镜般的光斑。
“三分钟倒计时！”场务的喊声惊醒了所有人。鬼畜瑶手忙脚乱地调整云台支架，莉犬把她的直播手机架在摄像机旁边，IzayoiRui的折扇在空中划出最后一只全息蝴蝶，妖精社往白龙猫女手里塞了支冒着寒气的冰玫瑰。
当快门声第一次响起时，莉犬的铆钉靴正踩在鬼畜瑶的汉服下摆上，IzayoiRui的桧木折扇半掩着白龙猫女发红的耳尖，妖精社指尖的荧光粉正巧洒在镜头前。直播间的弹幕突然爆炸式增长，所有人都看到暗黑系的铆钉皮带缠住了汉服广袖，冰晶凝结在振袖的金线刺绣上，精灵耳少女笑着往镜头比心，而机械尾巴卷着的冰玫瑰，正轻轻扫过关西美人垂落的黑发。
收工时晚霞染红了整面落地窗。鬼畜瑶蹲在地上翻看素材，突然嘀咕：”其实…那个纹身贴卸掉应该挺疼的。”莉犬正用酒精棉擦着脖颈处的贴纸，闻言嗤笑：”早撕了，就你粉丝数破百万那天。”
白龙猫女默默递过来一罐冰镇汽水，易拉罐表面的水珠在她指尖凝成霜花。IzayoiRui整理着十二单衣的腰带，突然用折扇敲了下妖精社的额头：”下次别在振袖里藏LED灯带，金线差点烧起来。”精灵少女吐着舌头点亮耳尖的荧光，整个更衣室突然洒满星空。
没人注意到直播间还开着。最后一段画面里，五双手同时出现在镜头前：贴着创可贴的指尖，沾着闪粉的指甲，缠着绷带的关节，凝着霜花的手掌，还有画着朱槿花的手背。弹幕最后一条写着：”她们背后那面墙上的涂鸦，是不是写着’下次拆了瑶瑶的直播设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