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在凌晨三点的摄影棚里炸开第三十七次时,白易子教主突然摔了手里的香槟杯。水晶碎片在水泥地面上弹跳的声响,让正在调整蕾丝颈环的椒妮佐仁突然笑出声。
“我早说过不该用液态氮造雪景。”AeryTiefling把玩着耳垂上的银蛇耳坠,深紫色指甲划过模特们身后正在融化的冰雕,”你们偏要相信这个刚考到制冷师执照的小鬼。”
角落里抱着干冰机的实习生抖得更厉害了,会拍照的咔咔适时举起镜头,将少年发红的耳尖和AeryTiefling戏谑的表情框进同一画幅。她军靴鞋跟碾过满地冰晶,在监控屏上拉出蜿蜒的光痕:”别欺负小孩了,来看看这组废片——魅瞳你过来。”
被点名的少女从阴影里游出来,雪纺裙摆扫过还在冒冷气的冰面。魅瞳Meroko的异色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细线,像是某种夜行动物在确认猎物。她踮着芭蕾舞鞋的脚尖踩过满地狼藉,人造雪花在发梢凝成细小的冰棱。
白易子突然伸手拽住她手腕:”别动。”镶满碎钻的美甲划过少女锁骨,那里有道正在渗血的划痕,”谁把冰雕边缘磨得这么锋利?”
摄影棚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椒妮佐仁从道具箱里抽出支口红。这位以”辣椒喷雾般呛人”著称的平面模特旋开金属管,鲜红色膏体直接按在Meroko伤口上:”凝血效果比遮瑕膏好十倍,我上次被铁艺装置划伤就这么处理的。”
“你确定不会感染?”AeryTiefling挑起眉毛,尖耳朵在暗处微微颤动。她总爱戴些中世纪风格的金属饰品,此刻锁骨上缠绕的荆棘状颈链正随着呼吸起伏,仿佛活物。
“总比耽误拍摄强。”椒妮用拇指抹开晕染的血色,”Meroko,把第三套造型的束腰再收紧两寸,我需要你呈现出濒死的脆弱感。”
咔咔突然从三脚架后探出头:”说到脆弱感,你们有没有发现冰雕融化的形态…”她快步走向正在坍塌的冰晶城堡,军装外套下摆扫过监控屏幕,”看这些水流痕迹,像不像被风化的钟乳石?”
白易子教主的翡翠耳坠突然发出嗡鸣。这位掌控着七家模特经纪公司的女强人按住右耳:”灯光组准备暖光滤镜,造型师去拿青铜色绸缎。Meroko躺到冰水混合液里,Aery找把中世纪匕首道具,椒妮去把备用干冰全倒进排水口。”
当众人还在消化这串指令时,魅瞳Meroko已经滑进漂浮着冰碴的水池。暗红色长裙遇水变成沉郁的绛紫色,锁骨上的”伤口”在低温下停止渗血,反而显出某种妖异的艳丽。AeryTiefling将匕首横咬在齿间,赤脚踏碎满地冰晶的清脆声响,与逐渐升腾的白色雾气共同编织成迷幻的幕布。
“就是这个!”咔咔的镜头突然开始高速连拍,”Meroko你慢慢沉下去,Aery用匕首尖端挑起她头发,椒妮站在东南角把红绸缎甩起来!”
白易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总控台,指尖在调色盘上划出残影:”水雾浓度加到70%,给Aery的耳坠补特写光,Meroko右手再抬高十五度——停!椒妮你的红绸缎卡在通风口了!”
“见鬼!”椒妮佐仁的声音从五米高的钢架上传来,她不知何时爬到了顶棚横梁,”这是哪个蠢货设计的鼓风机?”艳红色绸缎正被通风口吞噬,像条垂死挣扎的蛇。
AeryTiefling突然把匕首插进水池边缘。当众人以为她要发怒时,这个总爱cosplay暗夜精灵的混血模特,突然扯开自己缀满金属链条的裙摆。黑色薄纱撕裂的声响中,她将布条抛向空中:”椒妮!接住!”
两条暗色绸缎在空中纠缠,红与黑在雾气里翻涌成漩涡。魅瞳Meroko突然从水中暴起,湿透的长发甩出银色水珠,异色瞳孔在高速摄影下拖曳出彗星般的轨迹。咔咔的相机发出电子哀鸣,存储卡过热提示灯疯狂闪烁。
“继续!”白易子教主扯断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水池激起细小涟漪,”Meroko踩那些珍珠,Aery去抓她脚踝,椒妮把布料缠在钢架上!”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排风扇时,摄影棚已经变成超现实主义的战场。冰水混合物里漂浮着珍珠和碎钻,黑色绸缎如蛛网般缠绕着钢架,红色布料在通风口猎猎作响。魅瞳Meroko倒挂在AeryTiefling臂弯里,足尖堪堪触碰到水面,湿透的裙摆绽开成破碎的蝶翼。
“收工。”咔咔按下最后一次快门,整个人瘫坐在满地电缆中间,”这组照片要么封神要么被封杀。”
椒妮佐仁从钢架滑下来时刮破了丝袜,却顺手用破洞处勾住垂落的绸缎:”我建议把现场保持三天,能收十波网红打卡。”她舔掉指尖残留的口红,在监控屏上按下血指印。
AeryTiefling正小心拆卸耳垂上的银蛇饰品:”我要把那条吃布料的通风管道买下来,改造成哥特风首饰架。”
只有魅瞳Meroko还漂浮在水池里,异色瞳孔映着破碎的冰面。当白易子伸手拉她起身时,少女突然轻笑:”教主,你摔杯子的演技太浮夸了。”
“但你们接戏接得很完美。”白易子将备用外套披在瑟瑟发抖的实习生肩上,”去告诉器材组,制冷设备报销单我签了。”
晨光彻底照亮摄影棚时,会拍照的咔咔已经窝在沙发上修图。军靴随意踢在价值六位数的水晶灯残骸旁,监控屏蓝光映亮她狡黠的笑:”你们猜这张’意外’花絮照能上几次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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