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染红黄浦江面的时候,丽阁影像工作室的三号影棚已经亮起了环形补光灯。梳化台前摆着四把鎏金椅,方子萱捏着冰美式的杯壁,看着镜子里陆续推门而入的身影。
“Minibabe今天要扮埃及艳后?”带着北海道口音的日语从门口传来,宮本桜扶着门框换拖鞋,银色美甲划过发梢时带起一阵樱花香。她身后跟着的BBUTTERMILK正在解机车夹克,金属拉链划出清冽的响,露出锁骨处新鲜的荆棘纹身。
糯美子Minibabe从更衣室探出头来,金棕色的羊毛卷发间斜插着孔雀翎羽:”是楼兰新娘!”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古钱币银链,十二串细链在晨光里撞出细碎的光斑,”可惜子萱非要穿现代装,不然我们就能凑个丝路四美。”
被点名的方子萱咬着吸管笑,薄荷绿阔腿裤上的金属链条跟着轻颤。作为新人,她今天要展示的是国潮先锋设计,腰封上二十八颗手工盘扣从昨晚就开始折磨她的脊椎。
九点零七分,影棚突然陷入黑暗。BBUTTERMILK摸黑抓住宮本桜的手腕,听见对方腕表秒针规律的走动。”备用电源启动要三分钟。”宮本桜的声音在黑暗里像块温玉,她常年佩戴的浪琴表盘在应急灯下泛起幽蓝荧光。
糯美子Minibabe突然轻呼:”我的头饰!”她摸索着要起身,却被方子萱按住了膝盖:”别动,你右边两厘米是热咖啡。”黑暗中有布料摩挲声,BBUTTERMILK的机车靴底擦过地板,接着是金属相碰的脆响。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众人看见BBUTTERMILK单膝跪在置物架前,右手握着本该摔碎的琉璃额饰,左手撑着地板的指节擦出淡淡血痕。”下次把易碎品放低点。”她甩了甩刘海站起来,宮本桜已经撕开酒精棉片递过去。
拍摄进行到第三套造型时出了意外。宮本桜的和服腰封突然崩线,二十多枚樱花形暗扣噼里啪啦滚了满地。正在补妆的糯美子Minibabe立刻摘下自己头饰上的备用珠针:”先固定后背!”方子萱已经趴在地上找暗扣,国潮腰封上的链条拖出细长的尾音。
“我这里有热熔胶。”BBUTTERMILK从工具箱翻出迷你胶枪,宮本桜却按住她的手:”和服不能这样修补。”她解开手机锁屏,相册里分类清晰的”传统服饰修复”文件夹让众人咋舌。最终用糯美子Minibabe发饰上的金线完成了临时缝合,针脚细密得连专业裁缝都挑不出毛病。
午休时的盒饭时间变成造型研讨会。方子萱的国潮腰封被BBUTTERMILK改良了悬挂方式,宮本桜帮糯美子Minibabe调整了额饰角度,而糯美子Minibabe正在往方子萱锁骨上画临时纹身:”楼兰图腾配国潮才是真朋克。”
下午拍摄外景时突降暴雨。宮本桜的和服下摆溅上泥点,BBUTTERMILK的皮靴陷进水坑,方子萱的薄纱外搭糊在手臂上。只有糯美子Minibabe突然大笑:”你们看子萱的盘扣!”雨水中,薄荷绿布料上的金属扣正泛着奇异的青金色,像从敦煌壁画里渗出来的光。
众人裹着毛巾喝姜茶时,宮本桜忽然说:”其实我准备了备用方案。”她从防水箱里取出四把油纸伞,伞面分别是楼兰纹样、泼墨山水、赛博图腾和樱花雨。”这叫新国风混搭。”BBUTTERMILK转着伞柄,水珠在伞骨末端划出银弧。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组镜头定格在四把交叠的油纸伞下。伞骨投下的阴影里,方子萱的盘扣闪着光,宮本桜的袖口红绳若隐若现,BBUTTERMILK的荆棘纹身爬上脖颈,糯美子Minibabe的银链缠在伞柄。丽阁影像的摄影师盯着监视器喃喃:”这才叫时尚的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