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午后的阳光被摄影棚顶部的遮光帘滤成柔软的薄纱,AeryTiefling倚在古铜色雕花立柱上调整耳坠,银制链条随着动作簌簌作响。这是妖精社全员第三次为《稚乖画册》拍摄年度主题大片,空气中漂浮着定型喷雾的甜腻味道,却盖不住角落飘来的油墨清香——清池正跪坐在波斯地毯上修改手稿,水绿色真丝长裙拖曳成一片潋滟的湖。
“这次妆造概念太超前了吧?”佳佳好难啊第N次拽着裙摆抱怨,黑色蕾丝裙摆层层叠叠缠绕在金属支架上,每走一步都像被荆棘森林困住的公主。她正想再说什么,突然被斜刺里伸来的手掐住脸颊,稚乖画册的造型总监Luna用沾着金粉的拇指抹过她唇峰:”别动,你嘴角的星空颜料要晕开了。”
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清池面前的珐琅彩茶杯摔成三瓣,墨汁在宣纸上洇出狰狞的暗影。”第八版设计还是不对……”她攥着狼毫笔的指节发白,本该是《山海经》里姑获鸟的造型图,此刻却像被雨水泡过的年画。AeryTiefling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银灰色美甲划过设计图:”为什么不试试用我的鳞片肌理?”
摄影棚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目光聚焦在AeryTiefling解开束腰的瞬间——苍蓝色鳞片从她后颈开始蔓延,在腰窝处绽放出孔雀翎般的纹路,随着呼吸明灭如深海荧光。佳佳好难啊倒抽冷气后退半步,撞翻了置物架上整盒珍珠,圆润的珠子在地板上弹跳着滚向各个角落。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我是混血。”AeryTiefling轻笑,指尖鳞片突然剥落成细碎光点,在空气中凝结成半透明薄纱,”《淮南子》记载姑获鸟’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妇人’,或许我们可以让传说与现代基因美学对话?”
清池的毛笔悬停在半空,墨滴坠落在设计图空白处,竟恰好晕染成羽毛形状。稚乖画册突然拍手大笑,扯下模特假发套里的珍珠发卡:”我明白了!用生物荧光材料做渐变鳞片裙,搭配液态金属头饰,后现代赛博山海经!”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妖精社变成沸腾的炼金工坊。佳佳好难啊裹着荧光喷漆的薄纱在绿幕前旋转,裙摆甩出的光斑在墙面投射出星图;清池将宣纸换成全息投影屏,水墨姑获鸟在虚拟空间舒展机械羽翼;稚乖画册拆了三个古董钟表做成齿轮冠冕,AeryTiefling的鳞片被3D扫描后打印成会呼吸的配饰。
正式拍摄当天,当佳佳好难啊赤脚踏进注满液氮的玻璃舱,才发现自己错穿了清池的月白色绸裤。AeryTiefling正在给锁骨贴导电凝胶片,见状勾起嘴角:”你知道传说中姑获鸟会偷人类婴儿的衣服吗?”话音刚落,液态金属突然沿着佳佳的脚踝攀爬成战靴,惊得她尖叫着扑进清池怀里。
成片出来的刹那,所有争执与笑闹都凝结成静默的震撼。画面中央的AeryTiefling悬浮在数据洪流中,鳞片长裙流淌着银河,身后展开的却是写意水墨羽翼;佳佳好难啊在左下角做出坠落姿态,破碎的机械鸟笼在她周身盘旋;清池的剪影化作三维建模线框,指尖停驻着发光的神话生物;而稚乖画册本人倒映在镜面地板上,与虚拟影像构成无限递归的魔幻空间。
“这根本不是时尚大片,”《VOGUE》主编在深夜打来电话时声音发颤,”这是用整个宇宙做画布的装置艺术。”AeryTiefling挂掉电话时,发现其他四人早就在茶水间开起了庆功宴——清池用丙烯颜料在佳佳好难啊的石膏绷带裙上画表情包,稚乖画册正试图把奶茶吸管插进防毒面具的呼吸阀,而本该最端庄的佳佳好难啊,正举着手机直播自己用假睫毛沾辣椒酱的愚蠢行为。
凌晨三点的妖精社,监控摄像头记录下这样的画面:五个浑身沾满金粉和颜料的姑娘蜷缩在道具沙发上,AeryTiefling的尾巴(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盖在清池膝头,佳佳好难啊的蕾丝裙摆缠住了稚乖画册的高跟鞋,而妖精社的logo灯牌在她们头顶明明灭灭,像极了神话里永不熄灭的鲛人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