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的摄影棚被阳光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中央空调的嗡鸣声里混着快门清脆的咔嗒声。聂傲娇第十三次调整耳后的珍珠发夹,镜面墙倒映出她天鹅颈的弧度,锁骨上那串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随着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光。
“玉姐的簪子歪了。”略带沙哑的烟嗓突然在化妆间炸响,正在补口红的西门小玉手一抖,正红色唇膏在唇角划出半公分血痕。聂傲娇捏着粉扑凑过来,青金石戒指磕在柚木梳妆台上发出闷响,”今天可是《霓裳》封面拍摄,某些人连汉服形制都搞不清楚就敢接活?”
雕花屏风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簌簌声,稚乖画册抱着两米长的水袖探出头,浅紫色齐胸襦裙下摆沾着星星点点的咖啡渍。”傲娇姐,小玉姐的步摇要插在左髻才对吗?”她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别在发间的玉兔捣药发梳随着歪头的动作轻颤。
“吵死了。”玥儿玥Er从化妆镜前转过转椅,雪纺裙摆旋出波浪,指尖绕着耳机线打转,”造型师说今天拍赛博朋克主题,你们这身行头是准备去横店当群演?”她颈间缠绕的choker亮起呼吸灯,蓝光映得锁骨处的玫瑰纹身忽明忽暗。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让所有人僵在原地。顶灯忽闪两下骤然熄灭,应急灯的红光里,爱丽莎踩着十公分铆钉靴冲进来,混血轮廓在诡谲光线中如同中世纪油画。”变电箱起火了!”她扯下脖子上的皮质颈圈甩在化妆台,金属搭扣撞翻粉饼盒扬起呛人的香雾。
聂傲娇第一个冲向消防栓,月白色马面裙扫过满地狼藉。西门小玉拎起及地裙摆露出运动鞋,从汉服广袖里掏出三部手机开始群拨电话。稚乖画册突然拽住爱丽莎的铆钉腰带,”更衣室有备用发电机!”她发间的流苏扫过对方小麦色的手臂,”但是要有人去启动手动阀门。”
玥儿玥Er扯掉碍事的荷叶边袖套,露出小臂肌肉流畅的线条,”我去。”她踢开碍事的长裙,露出黑色工装裤和马丁靴,”配电室在B2对吧?”爱丽莎把车钥匙抛过去时,钥匙扣上的狼牙在红光里划出银色弧线。
二十分钟后,当消防水管喷出第一道水柱时,聂傲娇正踩着恨天高在总闸前接线。西门小玉的织金马面裙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贴在小腿上,手里却稳稳举着环形补光灯。稚乖画册不知从哪里翻出备用电池,正蹲在地上给摄影机换电池,发间的珍珠流苏垂在爱丽莎的铆钉靴旁边晃荡。
“三、二、一!”玥儿玥Er在地下室的轰鸣声中比出手势。顶灯骤然亮起的瞬间,爱丽莎扯开被水浸透的皮质抹胸,露出里面的运动背心,抄起最近的绸缎布料甩向镜头。聂傲娇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缠在了西门小玉的禁步腰佩上,后者正用点翠发簪固定住摄影机的三脚架。
稚乖画册突然笑出声,沾着灰的脸颊挤出小酒窝:”你们看小玉姐的唇妆……”西门小玉摸出手机照镜子,晕开的正红色唇膏在嘴角翘起妖异的弧度。聂傲娇掏出湿巾要擦,却被爱丽莎拦住,”等等!”混血模特沾着消防泡沫的手指划过西门小玉的下颌线,”这个残缺妆面,比原定造型更带感。”
当最后一张成片出现在监视器上,五个姑娘挤在折叠椅上分吃一盒泡芙。玥儿玥Er的choker沾着奶油渍,聂傲娇的珍珠项链缠着爱丽莎的锁骨链,西门小玉用烧焦的步摇给稚乖画册盘发。窗外的夕阳给满地狼藉镀上金边,消防水管在瓷砖地面蜿蜒成抽象画,空气里漂浮着粉底液、干粉灭火剂和鲜奶油的奇异混合气息。
“下次拍摄…”爱丽莎舔掉指尖的卡仕达酱,铆钉靴尖踢了踢还在冒烟的配电箱,”要不要试试废墟主题?”稚乖画册突然举起手机,镜头里映出五张沾着污渍却发光的脸,背景是歪斜的雕花屏风和滋滋作响的霓虹灯管。快门响起的瞬间,西门小玉的汉服广袖罩住了聂傲娇的卷发,玥儿玥Er的呼吸灯choker在爱丽莎的混血瞳仁里投下星斑,而稚乖画册发间的玉兔,正巧跃过所有人头顶那道彩虹色的灭火剂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