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时装周的后台，胜利的小生活正对着镜子整理裙摆。她脖颈上那条祖母绿项链在镁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她第一次以设计师身份参与大秀。十年前，她还是个在东京街头被星探拦下的素人，如今却能将自己的名字绣在礼服内衬上。”VICTORIA’S LIFE”的标签旁，缝着一枚樱花刺绣，那是她给每件作品的秘密签名。
柘烟Zuken拎着工具箱风风火火闯进来时，差点撞翻潘娇娇刚泡好的大红袍。”烟姐！”娇娇护着茶盏嗔怪，”这可是要给白烨润嗓子的。”Zuken利落地摘下贝雷帽，露出挑染成孔雀蓝的短发。作为造型界新晋”魔术师”，她总能在模特们即将登台前变出令人惊叹的妆容——上周刚用金箔在模特锁骨上贴出凤凰图腾，照片在Instagram疯传了三天。
此刻化妆间最安静的角落，白烨正在给Akisoso秋楚楚调整台步。作为走过四大时装周的超模，她教新人时依然保持着在苏州评弹团练功的严谨：”楚楚，记住旗袍开衩的高度要卡在膝上三寸，这是民国时期海上名媛们心照不宣的优雅。”秋楚楚咬着嘴唇点头，这个刚从四川美院毕业的姑娘，此刻手心沁出的汗珠正晕染着油纸伞的竹柄。
忽然整个后台暗了下来。大秀总导演的吼声穿过走廊：”电路故障！还有四十分钟开场！”胜利的手工珠绣礼服还差最后三十颗米珠，Zuken的鎏金眼影盘被打翻在娇娇的汉服裙裾上，白烨摸着黑找不到备用耳坠，秋楚楚的油纸伞骨架在混乱中发出断裂的脆响。
“都别慌。”Zuken突然掏出微型手电筒咬在齿间，幽蓝光束扫过众人脸庞，”胜利负责缝纫机区域，我给你打光。娇娇用茶汤做紧急布料染色，白老师带楚楚去露台就着月光修伞。”她边说边撕开自己的真丝衬衫下摆，”用这个当临时补网，能兜住珠绣的流苏。”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胜利发现自己的樱花签名旁多了一簇蓝孔雀尾羽的暗纹；娇娇的汉服染出了武夷岩茶特有的琥珀色渐变；Zuken用衬衫碎片改造的颈饰，正随着白烨的步伐在T台上翻飞成蝶；而秋楚楚的油纸伞，在月光浸润过的绢面上，隐约可见白烨用手指蘸着唇釉补画的腊梅。
谢幕时五人并肩而立，Zuken突然把贝雷帽扣在秋楚楚发间：”伞骨断的那刻，你眼睛里闪着蜀绣艺人补画时的光。”胜利抚过裙摆上的孔雀纹笑而不语，想起十年前那个在涩谷十字路口手足无措的自己。娇娇将剩下的茶汤斟入五个纸杯，白烨轻轻哼起评弹《莺莺操琴》的调子，秋楚楚望着台下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突然读懂了母亲总说的那句蜀地方言：”破茧的蝶儿，总要自己挣开裂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