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时装周后台的镁光灯下，Makemodel对着镜子调整耳环，金属流苏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她瞥见镜中掠过一抹薄荷绿的裙摆——那是小瑶幺幺第三次从她身后快步走过，裙摆上手工刺绣的蝴蝶颤巍巍抖着翅膀。
“再转三圈裙子的缝线就要崩开了。”Makemodel转身扣住新人的手腕，触到一层薄汗。这个顶着蘑菇头短发的女孩让她想起七年前的自己，第一次踏上米兰秀场时把高跟鞋卡进T台缝隙，是当时如日中天的超模”保守的二舅妈“徒手帮她拔了出来。
此刻真正的保守的二舅妈正在隔壁化妆间发火：”灰灰你给我过来！”裹着孔雀蓝披肩的女人用美甲敲打手机屏幕，上面是如月灰刚发的ins快拍——她将品牌高定礼服剪开四十厘米裙摆，配文”呼吸感是时尚的第六元素”。被点名的女孩嚼着泡泡糖晃进来，耳垂上不对称的亚克力耳坠叮当作响。
“这是第三次了，上次你把Dior的珍珠腰链改造成发带，上上次在Chanel后台给模特画荧光眼线……”二舅妈扶额的动作让精心打理的法式卷刘海散了形，”下个月深圳公益大秀的压轴系列交给你，再搞行为艺术就扣光季度奖金。”
金属门突然被撞开，kaya萱举着还在滴水的透明伞冲进来：”外面暴雨红色预警，但露天拍摄棚的流浪猫生了四只崽！”她薄荷绿的眼影被雨水晕染成印象派画作，怀里紧搂着装有猫粮的环保布袋——这位素食主义模特总在机场安检处和工作人员解释袋里装的不是可疑粉末。
五小时后，当Makemodel推开公益大秀彩排现场的门，看到的场景让她险些捏碎咖啡杯。如月灰正指挥工人把T台改造成环形水幕，小瑶幺幺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崽系水晶项圈，kaya萱用可降解材料缝制的云朵装置悬浮在半空，而保守的二舅妈举着平板电脑追在如月灰身后：”说好的中国风刺绣呢？这些3D投影的鲸鱼是怎么回事？”
“传统与科技的共生美学。”如月灰把全息投影仪塞给二舅妈，转身扯开kaya萱缝到一半的环保布料，”我需要二十米这个，染成深海渐变蓝。”kaya萱的抗议被淹没在布料撕裂声里，她翡翠绿的指甲油在纱幔上刮出流星轨迹。
Makemodel默默走到控台前。当她启动第一个灯光程序时，环形水幕突然折射出彩虹光斑，正在调试猫项圈的小瑶幺幺惊得跌坐在地，怀里的玳瑁猫趁机窜上T台。二舅妈的高跟鞋与kaya萱的帆布鞋同时追出去，如月灰却举起相机连按快门：”动态构图比静态展示生动十倍！”
深夜的会议室漂浮着拿铁香气，Makemodel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众人：”这是重新编排的动线设计。”她指尖划过屏幕，水幕T台的涟漪与模特步伐形成共振频率，流浪猫佩戴的智能项圈能与灯光互动，kaya萱的云朵装置化作可穿戴艺术飘带。
“但原定的苏绣……”二舅妈抚摸着样品册上的龙凤纹样。”可以做全息投影底纹。”如月灰突然将两杯咖啡碰在一起，深褐液体在白色桌布晕染出泼墨山水，”你们看，传统图案的数字化解构。”小瑶幺幺突然举起手：”那些猫……其实可以训练它们跟着模特走位？”
kaya萱的惊呼被Makemodel的掌声截断：”明天开始，每天六小时猫步特训。”她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二舅妈，”您当年教我走台时说过，真正的时尚是破茧重生。”
大秀当日，当第一束追光刺破黑暗，人们看到的不再是传统T台。水幕环绕的环形空间里，模特们踏着潮汐般起伏的透明地面，流浪猫在光影中优雅穿行。小瑶幺幺的裙摆绽放着数字刺绣牡丹，每走一步就幻化成不同的非遗纹样；如月灰亲手拆解了八套古董旗袍，用碎片重组出赛博朋克风的战甲；kaya萱的云朵飘带随着猫爪起落变换形态，实时监测着场馆内的碳中和数据。
保守的二舅妈站在控台后方，看着Makemodel从容调度每个环节。当压轴模特转身时，水幕突然投影出她年轻时的经典台步影像，与此刻的新生代超模身影完美重叠。没人注意到她悄悄摘掉眼镜擦拭镜片，就像没人发现小瑶幺幺在后台抱着失误走位的猫咪亲吻它的肉垫，而如月灰正把二舅妈最珍爱的古董刺绣手帕改造成猫项圈。
谢幕时刻，五位设计师身份的模特并肩而立。kaya萱的帆布鞋与二舅妈的细高跟同时踩进灯光里，溅起的水珠折射着Makemodel耳环的光芒，如月灰的亚克力耳坠碰撞出电子音效，小瑶幺幺裙角的蝴蝶终于挣脱丝线，化作全息投影冲向星空。台下举着”领养代替购买”灯牌的观众不会知道，那些在T台上从容踱步的流浪猫，此刻正窝在后台啃着特制的素食猫饼干——用kaya萱行李箱里被海关检查过十二次的奇亚籽制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