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摄影棚被聚光灯烤得发烫，酒酒老师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拍摄方案像块烧红的铁板。她转身看向身后四个瘫在沙发上的女孩，刚想说”要不改期”就被幼愛Youmeko的尖叫噎了回去。
“我的睫毛胶要干了！”扎着双马尾的少女突然鲤鱼打挺坐直身子，从粉色化妆包里掏出个雕花小铜镜，对着镜子戳了戳粘着碎钻的睫毛，”阿铭快看，这次贴得像不像蝴蝶触角？”
角落里的铭铭Kizami慢吞吞抬起眼皮，黑色蕾丝手套捏着镊子正往假发上别珍珠发卡。她歪头端详三秒，突然伸手揪住幼愛头顶的草莓发圈：”你该担心的是这个——剧组订的昭和风发饰里混了平成年代的塑料珠。”
“别动我头发！”幼愛抱着脑袋往旁边滚，撞翻了水水Er刚熨好的旗袍。正在调整领口盘扣的水水”哎呀”一声，浅青色的真丝布料顺着她瓷白的肩膀滑落，露出锁骨处纹着的小朵莲花。
KIMLEMON咬着皮筋把银发扎成高马尾，金属耳坠撞得叮当响：”你们能不能学学水水？人家安安静静整理二十套戏服都没出声。”她说着抄起件墨绿丝绒斗篷往身上裹，暗纹在灯光下泛出孔雀翎的幽光。
“安静是因为水水根本插不上话。”酒酒老师把咖啡杯往桌上一磕，陶瓷底磕在钢化玻璃上的脆响让所有人都住了嘴。她掏出平板划开概念图：”原定的摄影师食物中毒，现在换成拍过Vogue封面的林先生，但人家只给两小时。”
化妆镜前的空气突然凝固。幼愛手里的腮红刷”啪嗒”掉在缀满水钻的化妆箱里，溅起细小的闪光。铭铭把发卡盒扣上时，金属搭扣发出格外清晰的”咔哒”声。
“所以，”酒酒老师摘下眼镜擦拭，”我们要在120分钟内完成昭和歌姬、赛博仿生人、民国闺秀和蒸汽朋克女爵四个主题。”她目光扫过众人，”幼愛负责妆容整体把控，水水调整服装细节，KIM负责道具适配，铭铭……”
“我来当试光模特。”黑发少女突然起身，蕾丝裙摆扫过满地衣架。她径直走到聚光灯下，苍白的皮肤瞬间被照得近乎透明，”毕竟只有我能在三分钟内切换三种瞳色。”
拍摄比想象中顺利。当幼愛给KIMLEMON画完机械纹路时，水水已经将民国学生装改成了露背设计；当铭铭顶着渐变紫假发摆出未来感姿势时，酒酒老师正用别针把过长的斗篷改造成不对称下摆。直到拍摄最后一组蒸汽朋克主题时，意外发生了。
“鞋跟！”水水突然踉跄着扶住道具齿轮，她脚上那双镶满铆钉的厚底靴突然裂开道缝。正在调整蒸汽管道的KIMLEMON一个箭步冲过来，金属腰链扫过地面哗啦作响。
幼愛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时，铭铭已经蹲在地上研究裂口：”用热熔胶？””来不及凝固。”酒酒老师看了眼腕表，”还有十五分钟。”所有人目光突然齐刷刷转向正在补妆的KIMLEMON——她靴子上缀满钢钉。
“想都别想。”银发少女捂住靴子，”这是我托人从柏林 vintage 店淘的……”话音未落，铭铭已经摘下自己假发上的齿轮发卡，幼愛从化妆包掏出超粘型假睫毛胶，水水解下旗袍盘扣上的缠花丝绦。
当林摄影师按下最后一次快门时，KIMLEMON别扭地踩着用发卡固定、丝绦缠绕、粘着碎钻的拼接靴转身，腰链与齿轮道具碰撞出清脆声响。酒酒老师看着监视器里那张既恼怒又惊艳的脸，突然发现画面右下角有半截草莓发圈——那是幼愛蹲着帮忙固定裙摆时入镜的。
收工时天光微亮，五个瘫在道具沙发上的人形生物望着天花板傻笑。水水的莲花纹身沾着睫毛胶，铭铭的蕾丝手套勾着丝线，KIMLEMON正试图把发卡从靴子上拔下来，幼愛突然举起手机：”我们拍张合影吧！”
酒酒老师看着挤在镜头前的女孩们——顶着乱糟糟的假发，糊着半融的妆容，裹着奇装异服却比任何时尚大片都鲜活的模样，突然觉得凌晨三点的人造星光，或许比真正的银河更璀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