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儿把最后一只珍珠发夹别进鬓角时，化妆间的门被砰地撞开。Koby单手扛着三脚架挤进来，耳骨钉在日光灯下晃得刺眼，”静儿姐，三楼影棚的旋转楼梯被NewBom的无人机撞掉漆了！”
话音刚落，走廊传来金属滚轮的轰鸣。穿着银色镭射外套的NewBom推着半人高的设备箱滑进来，箱盖上趴着只正在舔爪子的橘猫。桃良阿宅从手机游戏里抬头，镜片反光遮住了表情：”第十二次设备事故，比上周进步了0.3次。”
“明明是喵崽的猫先扑我操作屏！”NewBom扯下护目镜，露出眼尾泪痣。被点名的猫耳少女正蜷在飘窗啃抹茶大福，腮帮鼓得像仓鼠：”小橘闻到三文鱼罐头味道嘛……”
文静儿看着镜子里映出的混乱场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蝴蝶胎记。这是她转型时尚模特的第一个跨次元企划，却摊上群魔乱舞的团队——电竞主播转型的桃良阿宅总在片场打手游，科技博主NewBom的装备三天炸两次，虚拟偶像喵崽的猫永远在闯祸，而摄影师Koby……她瞥向正在往咖啡里倒能量饮料的混血少女，对方牛仔外套上的铆钉正闪着危险的光。
“各位，”文静儿站起来时珍珠流苏耳环簌簌作响，改良旗袍的下摆扫过小腿绷带——上周拍运动主题留下的擦伤，”我们只剩两小时完成’破次元’主题的成片。”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Koby放下马克杯，金属杯底磕在化妆台发出脆响：”静儿说得对，今天必须拍出能上Vogue封面的东西。”她掏出全息投影仪往地上一掷，光影交织成赛博朋克风的城市街景，”阿宅你当黑客，NewBom操控无人机做追兵，喵崽带着猫从霓虹招牌跳下来，静儿在巷口回头——我要那种破碎又坚韧的眼神。”
桃良阿宅终于摘下耳机，露出左耳七个银色耳钉：”但我的人设是废柴宅女。”她扯了扯印着像素小人的宽大卫衣，黑色短裤下过膝袜勒出微微肉感，”和赛博朋克不搭。”
“所以要’破’次元啊！”Koby突然把镜头对准她，”想象你是隐藏身份的黑客女王，表面沉迷游戏实际在操控整座城市的AI——对！就这个眼神！”快门声暴雨般响起时，阿宅还保持着被强拍时错愕的表情，圆框眼镜滑到鼻尖，反而有种诡异的萌感。
拍摄进行到第三十七分钟，意外如期而至。喵崽的橘猫突然扑向NewBom的无人机，机械翼掀起的风刮断了阿宅的眼镜链。文静儿本能地伸手去接坠落的镜架，旗袍开衩处却传来布料撕裂声。千钧一发之际，Koby甩出三脚架勾住她的腰带，自己却因惯性撞倒了投影仪。
全息城市轰然崩塌成蓝色数据流，所有人跌坐在闪烁的电子尘埃里。文静儿怔怔看着掌心接住的眼镜，镜片映出斑驳光影中队友们的脸——喵崽抱着炸毛的橘猫，NewBom的机械手套冒着青烟，阿宅的耳钉挂在了Koby的破洞牛仔裤上。
“我带了针线包。”文静儿突然开口，从随身小包掏出缠着丝线的核桃木梭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她咬断旗袍裂口处的线头，银针翻飞间破损处绽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奶奶教的苏绣，以前总觉得老气……”
“等等！”Koby突然举起相机，”保持这个姿势！”镜头里的文静儿半跪在地，牡丹在她腿侧盛放，NewBom的机械臂正递来眼镜，阿宅的耳钉链子缠在喵崽的猫尾装饰上，橘猫头顶还粘着片全息碎片。
接下来的拍摄像被施了魔法。阿宅用游戏手柄改装出可操控的霓虹灯牌，NewBom把破损无人机改造成悬浮摄影机，喵崽拆下猫耳发箍的机械骨架给文静儿当发簪。当最后一道夕阳穿透二十三楼落地窗，Koby看着相机屏呼吸停滞——画面中央的文静儿在赛博废墟中回眸，牡丹与机械在她的衣袂间共生，阿宅的镜片反射着数据洪流，喵崽的猫正在光影交界处扑咬NewBom的无人机残骸。
“这才是真正的破次元。”NewBom摘掉烫伤的机械手套，发现阿宅不知何时在她手心画了只像素小猫。喵崽把最后半个抹茶大福塞进文静儿嘴里，旗袍少女鼓着脸颊含糊地说：”明天……要不要试试汉服混搭机甲？”
Koby旋开新的能量饮料，拉环弹到天花板又落下，在满地机械零件与绣线中叮当作响。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玻璃倒影里五个人的轮廓被镀上流动的光边，像不同次元的裂痕里生长出的新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