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上海飘着细雨，黄浦江畔的「浮光」艺术馆内却灯火通明。落地镜前，五位穿着白色浴袍的姑娘正在做妆发，空气里浮动着定型喷雾的薄荷味。突然，角落里传来”咔嗒”一声——穿着香奈儿粗花呢套装的秀人网内部vip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进门，怀里抱着的iPad还闪着后台数据。
“各位，今天要拍的是新中式高定系列。”她摘下墨镜，目光扫过化妆台前的四张面孔，”MessieHuang掌镜，主题是《青瓷》”。正在给相机装镜头的MessieHuang闻言抬头，脖颈间银质长链在锁骨处晃出碎光。这位留着狼尾短发的女摄影师以拍故宫文物纪录片出道，去年刚拿下哈苏国际摄影奖。
可樂Vicky突然从化妆椅上弹起来，红色大波浪甩出迪奥真我香水的尾调：”VIP姐，我带的琉璃耳坠能和青瓷搭吗？”这个某音坐拥八百万粉丝的时尚博主总能把高定穿出烟火气，上周刚穿着Elie Saab的星空裙在城隍庙拍汤包探店视频。秀人网内部vip挑眉：”今天的主角不是饰品。”说着把iPad转向众人，屏幕上是件天青釉色露背鱼尾裙。
试衣间布帘轻响，保守的二舅妈攥着真丝衬裙挪出来。这个三十七岁的素人模特是品牌方点名要的——上个月她在苏州园林撑油纸伞的背影被MessieHuang偶然拍到，水墨画般的东方韵味在Pinterest疯传了二十万次。此刻她耳尖通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衬裙系带，直到提袜少女把温热的美式塞进她手里。
“姐姐的蝴蝶骨比苏博的玉雕还美。”穿破洞渔网袜的少女咬着棒棒糖，手机壳上别着七八个古董胸针。这个中央圣马丁辍学生以”提袜少女“之名混迹地下时装周，上周刚用奶奶的绣花被面改造出爆款马面裙。她突然单膝跪地，抽出随身带的皮尺给二舅妈量腰围：”收三公分，让丝绸像水一样流下去。”
拍摄现场忽然暗下来。MessieHuang打开环形补光灯，调试着哈苏H6D的景深参数。可樂Vicky对着手机整理发型时，瞥见提袜少女在给二舅妈的后背涂高光。”你这是要把人变成瓷器啊？”她笑着凑近，却见少女用貂毛刷蘸取黛青色眼影，在二舅妈肩胛骨画了道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渐变。
第一组拍摄意外卡壳。每当镜头对准，二舅妈就会不自主地含胸，真丝长裙在她身上成了束缚的茧。提袜少女突然跑向道具间，回来时抱着卷半透明纱幔。”姐姐记得评弹馆的屏风吗？”她把纱幔抖开围在二舅妈腰间，苏州双面绣的亭台楼阁影影绰绰。二舅妈的手指抚过纱幔上的针脚，脊背忽然舒展成宣纸上的一笔悬针竖。
中场休息时，秀人网内部vip盯着监视器皱眉：”数据反馈说年轻群体对传统元素疲劳了。”可樂Vicky正往青花瓷纹美甲上贴水钻，闻言抬头：”要不把我的麦穗烫染成克莱因蓝？”话音未落，提袜少女已经拆开五六个丝绒首饰盒，明代点翠和赛博朋克齿轮在化妆台上碰撞出奇异的光。
MessieHuang突然举起相机抓拍。镜头里，二舅妈在帮提袜少女别发簪，可樂Vicky举着手机给她们打光，三个人的影子在纱幔上交融成当代的《汉宫春晓图》。秀人网内部vip盯着实时传输的样片，指尖在iPad上划出残影——后台流量正在以每分钟3%的速度飙升。
拍摄最后一套造型时，暴雨敲打着玻璃穹顶。提袜少女提议把灯光调成烛火模式，MessieHuang却关掉了所有人工光源。当二舅妈穿着洒金马面裙走向落地窗，一道闪电突然劈亮天际，她侧脸的剪影与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形成奇妙对话。可樂Vicky下意识举起手机，发现取景框里的画面竟像郎世宁的中西合璧画。
深夜收工时，秀人网内部vip的Gucci手袋不停震动。她看着后台突破千万的点击量，把原定通稿里的”非遗传承”改成了”东方骨骼”。更衣室里，提袜少女正用祖母的绣绷帮二舅妈修改礼服腰线，可樂Vicky在教MessieHuang拍抖音运镜技巧。窗外雨停了，一轮明月映在黄浦江面，像打翻的汝窑天青釉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