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蝉鸣裹着热浪涌进影棚时，奈汐酱nice正踮着脚往王雨纯锁骨上贴水晶链。银色镊子在她指尖抖得像振翅的蝴蝶，惹得穿着吊带裙的于芷晴举着反光板笑出声：”小奈汐，你这样子很像给芭比梳头的五岁小孩。”
“这可是三青老师特意从京都带回来的水晶，”奈汐酱用虎牙轻咬下唇，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听说每颗都嵌着富士山的雪水呢。”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王雨纯耳边：”听说叶子老师昨晚在酒店通宵改拍摄方案，把咖啡机都烧短路了。”
话音未落，金属轨道滑动的轻响从二楼传下来。三青叶子单手扶着螺旋楼梯的雕花扶手，黑色马丁靴踏在铁艺台阶上的节奏像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她肩上斜挎的徕卡相机随着步伐晃动，镜头盖挂着的御守穗子扫过白衬衫第三颗纽扣。
“各位，”摄影师指尖转着测光表，目光掠过正在调整聚光灯的大生模拍，”我需要你们变成四重奏里的不同声部。”她突然伸手截住于芷晴抛向空中的橘子，果皮在逆光中炸开细小的金色星尘，”王小姐像大提琴的低沉吟唱，小晴是单簧管的跳跃颤音，大生要当定音鼓的铿锵节奏——至于奈汐酱……”
被点到名的女孩猛地挺直脊背，手腕上的银镯撞出清脆声响。三青叶子忽然把剥开的橘子瓣塞进她嘴里：”你就当那个总想篡改乐谱的第二小提琴手。”
拍摄进行到第三套造型时，空调突然发出垂死般的轰鸣。于芷晴裹着貂绒披肩缩在道具钢琴旁，鼻尖沁出的汗珠在追光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大生模拍突然举起手机：”我订了三十杯冰镇杨梅汁，配送员说……”她盯着屏幕的表情逐渐凝固，”他说梧桐巷现在有剧组在拍爆破戏，电动车过不来。”
奈汐酱正往王雨纯后颈扑珍珠粉，闻言突然转身撞翻化妆台上的鎏金香炉。灰白色香灰簌簌落在三青叶子摊开的策划本上，把”暗夜人鱼”的主题手稿染出雾霭般的质感。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刹那，摄影师突然抓起碳笔在灰烬上勾出蜿蜒曲线：”改方案，拍废墟里的塞壬。”
当王雨纯裹着湿漉漉的薄纱趴在仿古罗马柱残骸上时，大生模拍正蹲在鼓风机旁往人造雾气里撒亮粉。于芷晴把备用裙摆撕成条状缠在奈汐酱脚踝，后者举着反光板在积水地面踩出涟漪：”快看！雨纯姐锁骨上的水珠会沿着水晶链跳舞！”
三青叶子突然单膝跪地，相机快门的咔嗒声与空调重新启动的嗡鸣重叠。她衬衫后背洇开的汗迹像幅未完成的水墨画，声音却依然带着冰镇梅子酒般的清冽：”大生，把鼓风机调成间歇模式。小晴去西侧窗边扯那截褪色的窗帘，奈汐用手机播放浪潮声——要混着海鸥叫声的版本。”
暮色漫进来时，最后一道光正好落在于芷晴临时改制的珍珠头饰上。奈汐酱瘫坐在堆满丝绸的欧式沙发上，指尖还残留着给王雨纯补妆时的玫瑰膏香气。大生模拍突然从道具箱里翻出半瓶香槟：”我上周杀青宴顺的，要不要……”
“放下。”三青叶子拎着数据线走过来，发梢还沾着人造雪的荧光粉，”我电脑里有比酒精更让人眩晕的东西。”当她点开预览图时，五颗脑袋同时凑向屏幕——断裂的科林斯柱旁，王雨纯眼尾的碎钻像坠落的银河，于芷晴扬起的纱幔在风中凝成珊瑚形状的光晕，而大生模拍无意入镜的球鞋带，竟在慢门效果下化作缠绕美人鱼的发光海藻。
奈汐酱突然指着某张照片角落：”叶子老师，这个模糊的白影不会是上午打翻的牛奶吧？”
摄影师眯起眼睛放大图片，突然转头看向正在偷喝香槟的大生模拍：”明天早上七点，带着你的球鞋来补拍三百张特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