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摄影棚仍亮着刺目的白炽灯,走路摇ZLY踮脚取下挂在高处的雪纺长裙时,挂在锁骨处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监控器前的AT鲨突然摘下墨镜,猩红色指甲敲了敲正在冒热气的拿铁杯:”这条古董裙腰线需要再收两公分。”
化妆镜前的西尔酱正用茶筅打抹茶,手腕悬停半空转头道:”Miu只在改Eve的流苏披肩呢。”话音未落,二楼传来缝纫机急促的哒哒声,混着Miu只标志性的港式普通话:”Eve你腰围绝对虚报了三厘米!”
被点名的混血模特从更衣室探出头,祖母绿耳坠晃出细碎流光:”上周拳击课多去了两次嘛。”她脖颈还挂着未系好的珍珠腰链,莹白珠子顺着马甲线滑进黑色蕾丝里,惊得举着反光板的实习生慌忙低头。
这场混乱始于七十二小时前。当五位风格迥异的模特同时收到《VOGUE》中国版”新东方主义”主题拍摄邀约时,谁也没想到策划案会卡在概念融合环节。走路摇ZLY坚持要加入苗族银饰元素,AT鲨却用三张时装周后台照片证明哥特风更适合暗黑系妆容,直到西尔酱把京都带来的老铁壶搁在会议桌上:”或许该从茶道中找呼吸感?”
此刻Eve正跪坐在青竹席上,任由西尔酱用茶刷将抹茶膏细细涂在她锁骨。当深绿色膏体触及皮肤瞬间,Miu只突然抽走她手里的洛可可纹样绸缎:”别动!这抹茶色和我的苏绣缠枝莲绝配。”走路摇ZLY腕间的银镯与AT鲨的克罗心戒指相撞,两人同时握住同一匹月白色真丝。
“停。”AT鲨忽然扯松束腰马甲,露出肩胛处若隐若现的蓝鳍金枪鱼纹身,”把苗族银项圈叠戴在我的choker上面。”她取下走路摇ZLY发间的铃铛银梳,斜斜插进自己蓬松的羊毛卷,”西尔酱,把你茶筅借Eve当发簪。”
Miu只突然将缝纫机推过来,咔嗒一声拆下正在改造的流苏披肩:”这个做茶席滚边如何?”布料撕裂声里,西尔酱的抹茶粉正巧洒在走路摇ZLY的蜡染裙摆,晕染出黛青山峦的轮廓。Eve对着全身镜调整珍珠腰链角度,忽然将祖母绿耳坠扯下按进AT鲨的哥特风锁骨链:”借你当吊坠。”
当晨光穿透防窥膜斜射进来时,造型师发现所有备用布料都变成了装置艺术:苗族银饰缠绕着哥特铆钉,抹茶渍在真丝上洇出写意山水,苏绣牡丹绽放在撕碎的流苏边缘。AT鲨正用热熔胶枪将茶筅固定在走路摇ZLY的银饰腰链上,西尔酱的唐衣帛带却系在Eve的绑带高跟鞋。
“最后一组。”摄影师按下快门时,Eve的珍珠腰链勾住了Miu只的苏绣披肩,走路摇ZLY转身时银铃撞碎了西尔酱搁在道具架上的茶碗。AT鲨突然拽住所有人手腕:”别动!”瓷片飞溅的轨迹里,抹茶液正沿着Eve的脊椎缓缓流淌,在哥特风束腰上蜿蜒成青翠的河流。
成片出来那晚,五个人挤在AT鲨的改装牧马人里传阅平板。路灯明明灭灭间,Miu只突然指着某张照片惊呼:”这个角度好像西尔酱茶碗的冰裂纹!”Eve的指尖悬在屏幕上自己锁骨处的抹茶色图腾:”早知道该让走路摇的银铃再往左偏三度。”
车窗外飘起细雨时,西尔酱从保温杯倒出五杯玄米茶。AT鲨的金属指甲与走路摇ZLY的银镯再次相撞,清脆声响惊醒了在后座打盹的Miu只。混着雨声、茶香与未卸干净的眼影,某种比造型更精妙的东西正在晨雾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