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摄影棚里，空调吹得人发冷。陈佩奇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冲进化妆间，右手还攥着半杯冰美式，”灯光组说顶棚的彩虹灯坏了，今天拍不了黄昏光影系列。”
正在往锁骨扑金粉的推女郎手一抖，化妆刷差点戳进领口，”杂志社要我们三点前交片，现在重做造型根本来不及。”她对着镜子将丝绸衬衫往下拽了拽，脖颈后新纹的蝴蝶刺青在LED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谁说拍不了？”休息室门被推开，朱可儿Flower裹着毛绒睡袍晃进来，发梢还滴着水珠。她叼着草莓味棒棒糖蹲在工具箱前翻找，突然举起根银色簪子：”当年在巴黎时装周，后台停电半小时，我用发卡修好了三组追光灯。”
Bomi踩着滑板飘过门口，耳机里漏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这位混血模特突然急刹，板尾在瓷砖地面擦出尖锐声响，”你们闻没闻到焦糖爆米花的味道？”她鼻尖微动，黑色挑染发梢扫过推女郎肩头，”三楼有家新开的咖啡厅，我请客。”
楚楚不吃鱼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帆布包里的珍珠奶茶泼了朱可儿满手。小姑娘慌慌张张掏纸巾，胸前的拍立得相机撞在门框上，咔嚓拍下众人错愕的瞬间。”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带点道具……”她从帆布包里倒出毛绒兔耳发箍、星星灯串和半包彩虹糖，”要不用这些救场？”
陈佩奇突然笑出声，指尖抹掉朱可儿手背的奶茶渍，”记得去年东京时装周吗？暴雨冲垮了露天T台，我们用消防水带搭了条水幕通道。”她摘下自己的玫瑰金项链，将吊坠拆下来卡进楚楚带来的兔子发箍，”Bomi，去把环形灯调成冷光模式。”
当第一束人造月光穿透雾化机，推女郎踩着朱可儿用簪子改造的旋转灯架缓缓转身。Bomi叼着焦糖玛奇朵的吸管，指尖在调音台上划过，空气里突然漾开海浪拍打礁石的白噪音。楚楚跪坐在反光板旁边，正用珍珠奶茶里的黑糖珍珠修补陈佩奇断掉的项链搭扣。
“停！朱可儿你领口的珍珠呢？”摄影师突然从监视器后探头。众人这才发现那件高定礼服上的三颗母贝纽扣不翼而飞，深V领口正危险地向下滑落。
推女郎突然扯断自己衬衫的蓝宝石袖扣，朱可儿同时摘下耳垂上的巴洛克珍珠。陈佩奇将改造过的兔耳发箍拆开，金属丝在指尖弯成精巧的搭钩。当三颗大小不一的珍珠被月光照亮的瞬间，楚楚的拍立得恰好吐出最后一张相纸。
后来这组名为《月光拼图》的大片横扫时尚杂志封面，没人看出珍珠纽扣里藏着奶茶凝固的糖霜，也没人知道旋转灯架底座卡着半颗草莓味棒棒糖。更衣室里，五个姑娘挤在手机屏幕前看初修样片，推女郎衬衫缺了袖扣的领口被Bomi用安全别针固定，朱可儿的高跟鞋跟还粘着楚楚带来的彩虹糖纸。
“下次拍摄，”陈佩奇把冰美式空杯捏出褶皱，”要不要试试在火锅店拍泳装大片？”
“我负责带防油溅围裙。”楚楚从帆布包掏出印着皮卡丘的塑料餐垫。
“那我要申请当试吃员。”推女郎戳开Bomi带来的爆米花桶，奶油香气混着摄影棚残留的定型喷雾，在空调风里织成无形的网。朱可儿突然将棒棒糖棍搭成五角星，插在化妆台残留的奶茶渍里，像枚闪着糖霜的临时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