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摄影棚顶棚投下斑驳光影，空气里漂浮着定型喷雾的甜腻气息。周妍希第十三次调整肩带，蕾丝布料摩擦着锁骨下方那道被金属扣环压出的红痕。化妆镜边框缠绕的LED灯带突然亮起，她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听见身后传来果哥标志性的沙哑笑声。
“奶瓶妹妹今天走纯欲风？”果哥捏着半截燃烧的薄荷烟，马丁靴踢开满地散落的蕾丝蝴蝶结，黑色皮衣领口别着三枚泛黄的回形针，那是她给每位合作模特调整服装时的临时暗扣。周妍希刚要开口，突然被闯入镜头的粉红色毛绒尾巴扫过脸颊。
鬼畜瑶举着自拍杆原地转圈，两米长的狐狸尾巴道具服在她腰间晃出残影。”姐妹们快看！这是我在二手市场淘到的绝版和风振袖，只要998！”手机镜头突然转向角落，”黑饱宝你又在偷吃布丁！”
阴影里腾起细碎的金粉，黑饱宝慢吞吞从黑色洛丽塔裙撑里摸出玻璃罐，银勺碰撞声混着她含混不清的嘟囔：”这是第四拍摄棚特供的焦糖布丁…要续命…”周妍希望着镜中自己婴儿蓝的美瞳，突然伸手扯掉假发片，茶色发丝垂落时带起细小的静电火花。
“土肥圆这个外号是五更百鬼起的吧？”果哥突然掐灭烟头，金属耳骨钉在冷光下闪了闪，”去年她给《暗夜蔷薇》选角，当着三十个候选模特说我的腰线像被卡车碾过的可乐罐。”
空气骤然凝固的瞬间，更衣室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像刀刃划过绸缎。五更百鬼踩着十公分铆钉高跟鞋踏进来，暗红色绸缎裹胸在腰间裂开道狰狞缺口，露出缠绕着黑色荆棘纹身的皮肤。她的目光掠过周妍希微颤的肩膀，突然抽出别在后腰的皮革文件夹。
“周妍希，下午三点到B组影棚试镜。”文件夹摔在化妆台震翻三瓶粉底液，五更百鬼转身时裙摆甩出锋利弧线，”穿你上个月漫展那套机械女仆装——别戴那个蠢毙了的奶嘴项链。”
周妍希盯着文件夹里滑出的照片，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她躲在会展中心洗手间隔间吃降压药时被偷拍的画面，发皱的护士服肩带滑落，嘴角还沾着奶油面包屑。鬼畜瑶的狐狸尾巴突然缠住她发抖的手腕：”我帮你改造服装！黑饱宝可以黑进监控删原片！”
“删掉又如何？”五更百鬼停在门口冷笑，露出犬齿上镶嵌的碎钻，”这个圈子每分钟产生两万张艳照，你猜那些对着屏幕流口水的宅男，是爱看完美无瑕的瓷娃娃，还是…”她突然扯开肩带，狰狞疤痕从锁骨蜿蜒至后背，”被退货十二次的残次品？”
影棚顶灯忽然全部亮起时，周妍希看见鬼畜瑶的振袖和服下摆缝着荧光色安全裤，果哥正用回形针串联起破碎的水晶发饰，黑饱宝把布丁罐倒扣在追光灯上投射出扭曲光斑。她抓起滚落地面的奶嘴项链，金属链条突然在掌心勒出血痕。
“我要改妆。”周妍希的声音让正在掏电子烟的黑饱宝手抖掉出三颗彩虹糖，”把机械女仆装的硅胶胸垫换成钢板，裙撑骨架用消防斧造型的金属支架。”她扯断项链把奶嘴塞进果哥掌心，”把这个熔了做成颈环铆钉。”
五更百鬼倚着门框点燃细长香烟时，看见周妍希踩着二十公分齿轮厚底靴撞开影棚门。改装后的机械铠装缝隙间渗出暗红色荧光液，锁骨处的铆钉排列成残缺二维码，扫描后会跳转到她三年前在城中村服装厂踩缝纫机的直播录屏。
“卡！”五更百鬼突然摔了烟头，”第三镜头重拍，周妍希你过来。”她扯着女孩的钢制腰封拖到监视器前，猩红指甲戳着屏幕里晃动的金属裙摆，”知道为什么给你起外号？去年时装周后台，我看见你偷偷把秀场高跟鞋换成洞洞鞋，却给每个模特的应急包里塞暖宝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