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上海闷热得像个蒸笼，梅龙镇广场顶层的摄影棚里却冷气开得足。周妍希捏着烫金封面的拍摄方案站在落地镜前，镜面倒映出四个风格迥异的姑娘——真冬正用日语小声抱怨着束腰礼服太紧，大美媚京翘着二郎腿在折叠椅上刷手机，NewBom蹲在地上调试全息投影仪，小海臀则趴在窗边数楼下的共享单车。
“各位，今天要拍的是赛博国风主题。”周妍希敲了敲镜框，镶着碎钻的指甲与玻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作为从业八年的资深模特，她最知道怎么镇住场子：”真冬的仿生机械臂十点送到，大美媚京的水墨纹身贴需要重新补色，NewBom的全息凤凰要配合我的折扇走位……”
话音未落，棚顶的环形灯突然发出电流过载的嗡鸣。NewBom猛地跳起来，她改良过的工装裤口袋里掉出七八个数据接口：”备用电源！谁碰了配电箱？”
黑暗降临的刹那，小海臀的惊叫和真冬的日式脏话同时炸开。周妍希摸到手机打开闪光灯，光束扫过大美媚京绯红的旗袍下摆——这位以毒舌著称的北京大妞正举着自拍杆当探照灯，镶着水钻的指甲油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都别慌。”周妍希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绸缎，”NewBom去看看电路，真冬找场务要应急灯，大美媚京你……”
“我知道我知道，安抚小朋友嘛。”大美媚京晃着手机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小海臀身边，闪光灯照亮女孩发间晃动的珍珠发饰：”怕黑还当什么平面模特？上次拍末日主题，你抱着丧尸道具哭湿了三张粉饼的事忘了？”
小海臀抽着鼻子往她怀里钻：”那丧尸大哥的假牙掉我锁骨上了嘛……”
真冬抱着应急灯回来时，正看见NewBom半个身子钻进配电箱。她改良过的渐变蓝发尾垂在满是英文标签的电路板上，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投射出全息电路图。”保险丝烧了，”闷声闷气的声音从铁柜里传出，”谁带金属首饰碰过设备？”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大美媚京。北京姑娘吹了吹新做的美甲：”看什么看？姐这是树脂镀膜，导电个鬼。”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真冬：”你那个会发光的机械臂呢？”
“在楼下做防水处理…”真冬突然顿住，混血面容在应急灯下忽明忽暗，”等等，防水涂层要用到纳米银粒子……”
“导电的。”NewBom从配电箱里钻出来，脸上沾着机油，”半小时前你是不是在更衣室试戴过配件？”
空气突然安静。小海臀的抽泣声格外清晰：”所、所以是机械臂的纳米银粒子通过真冬姐的身体，再通过更衣室的金属挂钩……”
“形成回路导致短路。”周妍希揉着太阳穴总结，”现在怎么办？客户三点要来验收样片。”
大美媚京突然把自拍杆往地上一杵：”没灯就不能拍？当年我在后海酒吧街拍淘宝款，路灯坏了就用车灯打光。”她扯开旗袍高开衩处的盘扣，”小海臀去把窗帘全拉开，真冬把机械臂的LED灯拆下来当补光灯，NewBom搞点全息星光糊弄背景。”
周妍希看着瞬间动起来的姑娘们，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当真冬用发簪拆机械臂螺丝时，她伸手按住混血模特的手腕：”留着吧，导电的纳米银涂层……”她在对方耳边说了句什么，真冬翡翠色的瞳孔突然亮起来。
两小时后，当客户推开摄影棚大门时，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十二块手机屏幕在环形支架上拼成银河，小海臀举着拆掉灯罩的机械臂当主光源，全息投影在NewBom的操作下化作流淌的电子水墨。大美媚京斜倚在拼接的快递箱上，旗袍裂口处露出缠着LED灯带的腰肢，而周妍希正用导电的机械臂指尖轻触真冬后颈，细碎电流在他们相触的皮肤上绽开蓝色火花。
“这是……”客户扶了扶AR眼镜。
“赛博时代的肌肤相亲。”周妍希转身时，导电睫毛膏在眼下拖出流星般的残影，”纳米银粒子在人体形成的生物电路，可比后期特效真实多了。”
真冬接住她的话头，机械臂在黑暗中有节奏地明灭：”短路事故启发的创意，要加钱哦。”混血模特用日语嘀咕的”加班费”消散在突然亮起的顶灯里，小海臀欢呼着扑向恢复运转的咖啡机，NewBom则默默把短路事故记录存进区块链存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