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镁光灯第三次熄灭时,三青叶子把单反相机重重摔在折叠椅上。白色幕布前的九九八吖吓得缩了缩肩膀,刚补好的珠光眼影在颧骨处抖落细碎的银粉。
“星野小姐的锁骨要再抬高两公分,小青你的腰线被纱裙吃掉了。”三青叶子扯下黑色鸭舌帽,露出扎着脏辫的后脑勺,金属耳钉在耳骨上晃出冷光,”都第五次了,你们在拍《VOGUE》还是老年大学社团活动?”
艾青咬着吸管猛喝冰美式,蜜桃色唇釉在杯沿印出半枚月牙。她突然把纸杯往化妆台一撂,蕾丝手套勾住垂落的幕布:”我穿这件维多利亚风束腰快窒息了,叶子姐能不能换个造型?”
“要换也该我先换。”倚在落地镜边的小央泽突然开口。她今天套着三青叶子特意定制的哥特风皮裙,铆钉项圈勒得喉结发红,”这条裙子比上次拍暗黑系时还勒,叶子姐的审美越来越像中世纪刑具设计师。”
化妆间里此起彼伏的娇嗔突然被清脆的撕裂声打断。星野saori提着裙摆踉跄两步,墨绿色丝绸礼服的后腰裂开十公分,露出用双面胶固定的珍珠装饰带。空气里漂浮着尴尬的沉默,直到九九八吖噗嗤笑出声:”saori姐的珍珠腰链怎么像超市保鲜膜?”
“都闭嘴!”三青叶子从工具包抽出两卷大力胶,”艾青去把备用礼服找出来,小央泽帮saori重新固定装饰带,九九八吖——”她转头看见新人模特正偷吃道具马卡龙,气极反笑:”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加下午茶戏份。”
当艾青扛着三件套婚纱撞开更衣室的门,意外发现小央泽正跪在地上帮星野saori缠束腰。浅金色晨光从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她们交叠的指尖跳跃。小央泽的哥特风美甲勾住丝带时,星野saori突然用日语说了句什么,两人对视着笑作一团。
“原来你会说中文?”艾青把婚纱甩在沙发椅上,”上个月拍泳装特辑时,是谁装听不懂造型师指令,硬把比基尼穿反的?”
星野saori转着蕾丝折扇轻笑,眼尾的泪钻折射出狡黠的光:”那次是想看叶子姐抓狂的样子嘛。”她突然扯开束腰绑带,在众人惊呼中露出贴满暖宝宝的腰腹:”这才是真正的秘密武器。”
拍摄重启时已近黄昏。三青叶子把背景换成落日熔金的人造晚霞,九九八吖的羽毛头饰在鼓风机里乱飞。当艾青的缎面手套第N次勾住小央泽的铆钉腰带,三青叶子突然扔掉相机:”停!全员换装,拍最后一组自由主题。”
更衣室顿时炸开锅。艾青把束腰裙撕成抹胸短裙,小央泽用剪刀把哥特裙改造成不对称露肩款。星野saori把珍珠项链拆开分给大家当发饰,九九八吖举着手机自拍杆当临时灯光师。
三青叶子跪坐在满地衣料里调整镜头参数,忽然听见布料撕裂的熟悉声响。抬头却看见四个姑娘把破掉的丝绸缠成飘带,在腰际系成蝴蝶结。艾青踩着十公分高跟鞋跳上道具箱,小央泽把铆钉项圈改造成choker,星野saori将珍珠洒在九九八吖的锁骨凹陷处。
“这才是我想拍的东西。”三青叶子喃喃自语,快门声淹没在姑娘们的笑闹里。夕阳穿过破损的幕布缝隙,在她们缠绕的丝带上织出流动的金边。当最后一道光斑消失在天花板时,九九八吖突然指着监视器尖叫:”叶子姐!你头上粘着我的马卡龙碎屑!”
成片在凌晨三点传到工作群。照片里没有标准化的微笑,艾青的唇釉蹭在小央泽肩膀,星野saori的珍珠散落在九九八吖发间,三青叶子的脏辫上果然沾着粉色糖霜。她们在狼藉的摄影棚中央搭成人形金字塔,背后是扯坏的幕布和翻倒的咖啡杯。
“这才是真实的我们。”小央泽保存图片时发现三青叶子悄悄换了群名——【今天谁弄坏道具就请客联盟】。窗外泛起鱼肚白,星野saori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照片同步弹出,照片角落露出半截铆钉腰带,显然是某位哥特少女的深夜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