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玻璃幕墙外飘着细雪，林书辞把冻得发红的指尖贴在马克杯上，渔夫帽檐下露出的碎发被哈气染得雾蒙蒙。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推送栏跳出JOApictures最新动态——穿着复古机车夹克的模特站在废弃加油站前，霓虹灯牌在暮色里烧成橘红色的流火。
“叮咚””
推拉门撞响风铃的瞬间，冷空气裹着香根草与琥珀的尾调涌进来。林书辞看着那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却走得摇曳生姿的身影，突然想起上周在摄影论坛看到的讨论帖：当GlamARchive用AR技术给老上海旗袍注入赛博光影时，传统人像摄影会不会被算法取代？
“抱歉久等啦！”推女郎把印着虎头logo的纸袋放在桌上，银色美甲划过屏幕调出全息投影，”这是袜啵啵寄来的3D扫描样袜，说想试试虚实结合的拍摄效果。”
投影里的渐变丝袜随着手指转动折射出极光般的色彩，林书辞下意识摸向自己磨得起球的棉袜。三个月前她还在渔港拍赶海vlog，直到那条赤脚踩在滩涂里挖蛏子的视频被推女郎转发，配文”这才是真正的氛围感美人”。
“林小姐的野生感正好中和科技元素的冰冷。”裹着羊绒披肩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桌边，腕间叠戴的智能手环与翡翠镯子相撞发出清响。GlamARchive创始人从Gucci竹节包里掏出折叠屏平板，画面里穿着虚拟旗袍的模特突然转头对镜头眨眼：”实时渲染技术能让服装根据环境光变化，不过…”
她指尖划过林书辞被海风吹出毛躁弧度的发尾，”我需要真正的自然光在布料上流动的质感，就像林小姐视频里那种带着咸味的阳光。”
摄影棚的聚光灯亮起时，林书辞才发现袜啵啵的设计师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圆脸姑娘。荧光粉的袜筒从她蓬蓬裙下探出来，说话时总在蹦跳：”我们的压力传感丝袜能通过毛细血管显色，但是需要真人测试不同体温下的渐变色差哦！”
“温度可视化？”JOApictures的摄影师突然从三脚架后探头，黑色工装裤上别满各种镜头盖，”上周给推女郎拍机车大片，她握着排气管的掌纹在热成像仪里美得像火焰纹章。”
推女郎正对着化妆镜调整假睫毛，闻言从Choker里勾出条银链子，坠着的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这可是4K体温记录仪，粉丝们就爱看这种’燃烧的女神’tag。”她忽然转身拉住林书辞的手按在自己锁骨处，”书辞的手好凉，要不要试试当我的’灭火器’？”
众人笑闹时，GlamARchive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虚拟模特身上的旗袍开始像素化崩解，青花瓷纹样像打翻的颜料在水中扭曲。”服务器过载了。”她皱眉敲击键盘，”实时渲染四个机位的AR影像果然还是…”
“用我的备用方案如何？”林书辞突然解开粗针毛衣的扣子，露出里面靛蓝扎染的吊带裙。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咸腥气息随着海盐结晶的窸窣声弥漫开来：”这是老家晒的盐卤，能结晶出不同形态…”
当JOApictures的镜头对准时，推女郎的指尖正划过林书辞锁骨处的盐粒。结晶的菱形切面折射出七彩光斑，袜啵啵的智能丝袜感应到体温变化，从脚踝开始晕染开朝霞般的橘粉。GlamARchive迅速调整参数，AR旗袍的盘扣化作数据流缠绕上真实的盐晶，传统纹样在算法中生长出珊瑚状的立体纹路。
快门声中，推女郎忽然贴近林书辞耳边：”你知道现在你的心跳曲线多美吗？体温传感器说你在害羞哦。”她染着车厘子色的指甲轻点对方发烫的耳尖，”不过这种青涩感，才是科技永远无法复制的奢侈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