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斜斜切过摄影棚的玻璃幕墙，Mix摘下鸭舌帽甩了甩汗湿的栗色卷发。取景器里的五个女孩正被造型师摆弄成不同姿势，她第三次调整了反光板角度——白研垂在胸前的银链子总是反光过度，而阿色麦色肌肤上的高光又总是不够。
“Mix老师，海藻说她睫毛膏蹭到眼皮了。”场务小妹举着对讲机跑过来，声音淹没在音响里震耳欲聋的《Toxic》。Mix转头看见SA海藻酸钠正仰着脸让化妆师补妆，橄榄绿美甲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这个化学系毕业的姑娘总爱用试剂瓶装香水，此刻她薄荷绿的纱裙下摆还别着枚骷髅头胸针。
“停！”白研突然拨开造型师的手站起来，银灰色长发扫过阿色裸露的肩膀，”我要换站位。”她踩着十厘米铆钉靴走向正在压腿的舞蹈生日记，黑色皮手套划过对方裸粉色薄纱裙，”你该站C位？凭每天在练功房打卡九小时的毅力？”
舞蹈生日记的珍珠耳坠晃出细碎的光。这个北舞毕业的姑娘每天清晨五点在朋友圈发练功视频，此刻她天鹅颈上沁着汗珠，却依然保持着标准微笑：”白小姐的虚拟主播账号有八百万粉，当然该站中间。”
Mix嗅到硝烟味，正要开口却被阿色抢了先。穿牛仔热裤的姑娘突然掏出手机：”赌五包辣条，现在直播间观众想看这个——”镜头对准剑拔弩张的两人，她小麦色脸颊上酒窝深陷，”老铁们刷火箭，我就让白研姐姐现场教大家甩头发技巧！”
SA海藻酸钠突然笑出声，把试剂瓶造型的香水喷向空中。薄荷混着琥珀的香雾里，她拎起裙摆转了个圈：”不如我们玩点真的？”橄榄绿美甲戳开音响控制屏，”随机舞蹈挑战，错拍子的人请全组喝星巴克。”
当Lady Gaga的《Poker Face》前奏炸响时，Mix看到舞蹈生日记的足尖本能地绷直。白研的银链子随着节奏甩出弧光，阿色吹着口哨把手机架在三角架上，而海藻的绿纱裙已经旋成一片迷离的雾。取景器里的光影开始失控，但Mix的手指比意识更快地按下了连拍。
第八个鼓点响起时变故突生。白研的铆钉靴卡进了电源线，整个人朝着反光板栽去。舞蹈生日记的薄纱裙摆在空中绽开成花，她伸手拽住白研手腕的瞬间，阿色扔出的手机在空中划出抛物线，SA海藻酸钠试剂瓶里的香水正巧喷在追光灯电路板上。
混合着薄荷香的火花在头顶炸开时，Mix以为自己会看见灾难现场。然而当她从地板爬起来，却看见白研的银发缠在舞蹈生日记的珍珠项链上，阿色接住的手机直播间里火箭特效疯狂刷屏，SA海藻酸钠正用试剂瓶装着的矿泉水浇灭最后一簇火星。
“继续吗？”舞蹈生日记指尖还勾着白研的银链子，呼吸扫过对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Mix突然注意到她右膝有一道新鲜擦伤，在瓷白皮肤上艳如朱砂。
当《Telephone》前奏再次响起，这次是白研伸手把舞蹈生日记推向C位。阿色不知从哪摸出五包辣条塞给场务，SA海藻酸钠的绿裙子扫过冒烟的反光板，而Mix的相机里终于捕捉到最真实的光——那些凌乱发丝间的晨露，指尖相触时的静电，还有从竞争裂缝里开出的花。
收工时晚霞把器材箱染成蜜橘色。Mix看着五个姑娘挤在更衣室镜子前互相卸妆，白研正用镊子帮舞蹈生日记摘勾在裙摆上的银链，阿色往SA海藻酸钠包里塞辣条时说”下回赌奶茶”，而海藻正用化学试剂瓶给大家分装自制卸妆水。
“下周拍水下主题？”Mix把存储卡抛向空中又接住，”白小姐的银发在水里会像水母触须。”舞蹈生日记正在系芭蕾舞鞋缎带的手顿住：”我可以在水底做挥鞭转。”SA海藻酸钠把骷髅胸针别在阿色牛仔短裤上：”记得给我的试剂瓶防水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