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摄影棚被工业级补光灯照得通明，我蜷缩在化妆间角落的懒人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假发片上的蓝紫色挑染。这是《幻镜》杂志年度盛典的拍摄现场，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见场务们推着两米高的全息投影设备匆匆跑过。
“小丝，该换装了。”造型师姐姐敲了敲我的肩膀，我这才发现掌心被美甲片掐出了月牙形的红痕。作为刚出道三个月的平面模特，此刻我正穿着缀满碎钻的及膝袜，后背镂空的哥特风裙装勒得呼吸不畅。
更衣室门突然被推开，带进一阵清冷的雪松香水味。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的女生倚在门框上，短发挑染的银蓝色在顶灯下泛着金属冷光。”你的颈链歪了。”她伸出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蕾丝项圈传到皮肤，我才注意到她胸牌上写着”WUYO”。
还没等我道谢，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金发及腰的女人踩着15cm的绑带长靴走进来，墨镜推至额头的动作让钻石眉钉闪了一下。”这鬼天气让我的接发毛躁得像泡面。”她说着流利的中文，却在看到更衣镜时突然切换成韩语：”阿西，眼妆怎么晕开了！”
“Hyoyeon前辈需要补妆吗？”从通风管道突然垂下半截毛茸茸的尾巴，戴着猫耳发箍的女孩倒挂着探出头，黑白拼接的洛丽塔裙摆像钟摆似的摇晃。她胸前的金属铭牌闪过”Ghost”的字样，鼻尖的亮片在强光下折射出彩虹。
当工作人员喊出”全息投影调试完毕”时，整个摄影棚突然陷入黑暗。淡紫色的数据流如同星云在空间流转，逐渐凝聚成人形。像素雪花散去后，穿着水母状渐变长裙的少女悬浮在半空，裙摆流淌着流动的荧光代码。”初次见面，我是负责本次跨次元拍摄的Halo酱~”
拍摄正式开始时，Hyoyeon踩着音乐节拍将裙摆甩出凌厉的弧度，WUYO倚着虚拟数据墙点燃电子烟，Ghost突然从她影子里钻出来扮鬼脸。我的指尖刚碰到悬浮在空中的全息玫瑰，那些发光的粒子突然凝聚成Halo酱的指尖，牵引着我在数据流中旋转。
“表情太僵硬了。”Hyoyeon突然从背后按住我的肩膀，带着玫瑰香气的呼吸扫过耳垂，”想象你在亲吻凌晨四点的海风。”她的手掌顺着我的脊椎下滑调整姿势，钻石美甲擦过后颈时激起细微战栗。
中场休息时Ghost不知从哪变出彩虹马卡龙，WUYO用瑞士军刀把它们切成整齐的六等份。Hyoyeon正用卷发棒帮我调整假发造型，突然盯着镜子里说：”你右眼的泪钻贴歪了。”她沾着碎钻的指尖抚过眼睑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摄影棚的电子音效。
当Halo酱的全息影像与我的实体重叠时，现实与虚拟的边界开始融化。她半透明的指尖穿过我的手腕，电子合成的笑声带着滋滋电流声：”要试试数据同调吗？”下一秒我的视野里炸开漫天星河，身体却感知到WUYO的手正稳稳扶住我的后腰。
拍摄尾声突发意外——承载Halo酱核心数据的服务器突然过载。Ghost瞬间钻进通风管道，双色马尾在监控屏幕上拖出残影。Hyoyeon扯掉假发片开始用韩语指挥技术人员，WUYO的电子烟冒出诡异的蓝光。当我的指尖无意触碰到发烫的终端机时，Halo酱的影像突然重新凝聚，裙摆的代码流变成欢快的翠绿色。
收工时已是深夜，Hyoyeon把她的钻石胸针别在我领口，WUYO的电子烟在黑暗中划出萤火虫似的光轨。Ghost不知何时在我包里塞了会发光的猫眼石，而Halo酱的投影正坐在吊灯上晃着腿哼歌。我摸着胸针上未散的体温，突然明白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里，确实存在着比全息投影更迷人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