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上海空气里浮着粘稠的暑气,摄影棚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轻兰映画撩起缀着珍珠的广袖,看着镜中自己额角晕染开的古典花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支架倒地的巨响。
“小心!”
正在调试灯架的虎森森伸手拽住踉跄后退的zyra秋,小麦色的手臂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被救下的混血模特眨着琥珀色眼睛,镶满水钻的美甲还紧紧攥着差点砸到人的反光板。
“森森姐这反应速度,不去当守门员真是可惜。”抱着咖啡杯的小礼好困倚在道具箱上,垂坠感真丝睡裙在腰间堆起褶皱,说话时连睫毛都懒洋洋地垂着。
虎森森把散落的灯架重新支好,运动背心下的蝴蝶骨随着动作起伏:”要不是你大清早非要点冰美式,手指能抖成这样?”话音未落,小礼好困突然睁圆了杏眼,手里的咖啡杯被抽走时荡起一圈涟漪。
“第几杯了?”凉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黑色吊带裙裹着瓷白肌肤,指尖点在杯沿发出清脆声响。见小礼好困心虚地蜷起脚趾,她转身从冷藏箱取出玻璃瓶装的桂花米酿,”空腹喝冰的,当心胃疼。”
影棚外传来闷雷声时,轻兰映画正在给zyra秋调整襦裙的系带。混血模特新奇地摸着刺绣上的缠枝纹,忽然被窗外划过的闪电惊得后退半步。几乎同时,整个摄影棚陷入黑暗,中央空调的嗡鸣戛然而止。
“备用电源呢?”凉凉子打开手机照明,冷白光线映出她蹙起的眉尖。虎森森已经摸黑找到工具箱,”配电箱在西南角,但雨太大线路可能进水了。”
潮湿的热浪从换气口涌进来,小礼好困把散开的卷发扎成丸子头,突然拍了下手:”落地窗!”众人顺着她手指看去,暴雨冲刷的玻璃幕墙外,灰紫色云层裂开缝隙,一束天光斜斜刺破雨帘。
轻兰映画突然提起裙摆奔向服装区,珠钗流苏在手机光晕里晃成星河。当她抱着五件不同形制的汉服回来时,zyra秋正踮脚拆下最后一块遮光帘。倾泻而入的天光里,虎森森已经扛着三脚架当支杆,把轻纱帷幕挂成了天然背景。
“唐代坦领配这束天光,”凉凉子抖开石榴红裙衫,指尖拂过小礼好困锁骨处的玫瑰纹身,”慵懒美人醉卧花荫。”转头看见zyra秋提着裙摆学轻兰映画行礼,混血轮廓与齐胸襦裙碰撞出奇异的美感,她顺手将鎏金步摇斜插进对方蓬松的卷发。
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河,虎森森利落地把运动内衣换成诃子裙,束腰时突然僵住:”这带子怎么系?”轻兰映画正要上前,小礼好困已经晃过来,指尖灵巧地翻飞:”昨天森森姐救我咖啡杯,今天还你个人情。”
当最后一道暮色穿透云层时,凉凉子按下快门。取景框里虎森森挽着剑花,裙裾在水泥地绽开墨色涟漪;小礼好困倚在窗边假寐,真丝裙摆垂落如月华;zyra秋转着油纸伞,卷发与披帛纠缠翻飞;轻兰映画正在帮虎森森调整剑穗,鬓边珍珠晃过温柔光晕。
雨停时供电恢复,但谁都没去开灯。zyra秋摸着襦裙感慨”比高定礼服还重”,突然被小礼好困塞了块桂花糕。虎森森研究着手机里的成片嘀咕”原来汉服也能这么飒”,抬头看见凉凉子正往轻兰映画手心倒解酒药。
“刚才谁说古典和现代不兼容?”轻兰映画咽下药丸,指着照片里自己肩头的玫瑰纹身贴——那是小礼好困临时从美甲上拆下来的水钻。凉凉子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转身时长发扫过zyra秋还没卸掉的珍珠面靥。
月光爬上窗棂时,五个姑娘挤在监视器前回看成片。暴雨冲刷过的夜色格外清澈,玻璃幕墙映出她们交叠的身影:汉服混搭着潮牌配饰,珍珠面靥贴着电子烟,运动鞋踩着绣花裙裾,像场荒诞又和谐的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