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时装周后台，空气里浮动着玫瑰香槟的气味。宸大小姐握着手机站在全身镜前，指尖刚划过第十条恶评”网红脸就别来蹭高定时装周”，镜面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姐姐睫毛膏晕到下眼睑了。”小小奶瓶儿踮着脚往镜面上哈气，粉色美甲在雾气里画出歪歪扭扭的爱心。她身上薄荷绿的薄纱裙摆扫过满地防尘膜，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春日清晨踩碎露珠的声音。
宸大小姐刚要开口，试衣间方向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脆响。PeachMilky拎着半截缎面蝴蝶结冲出来，蜜桃色卷发在脑后炸成蒲公英，”Azami的腰带卡在金属拉链里了！”
十二米长的流苏帘幕被哗啦扯开，Azami踩着十五厘米的绑带高跟鞋踉跄半步。暗红色和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腰间本该缀满珍珠的腰带此刻正狰狞地绞着银色拉链齿，像是某种诡异的现代艺术装置。
“用橄榄油。”星野咪兔从化妆台底下钻出来，黑色蕾丝颈饰缠在手腕上晃荡。她指尖还沾着给假睫毛涂的胶水，却精准地从工具包里摸出个玻璃瓶，”去年巴黎大秀模特被拉链夹住头发，Valentino先生就是这么解决的。”
五个姑娘挤在不足三平米的更衣室里，Azami的檀木发簪勾住了宸大小姐的珍珠耳坠，PeachMilky的卷发卡在小小奶瓶儿的裙撑钢圈里。星野咪兔踮着脚往拉链齿倒油时，Azami突然笑出声：”好像章鱼烧店后厨的油瓶。”
紧绷的空气突然裂开细缝。小小奶瓶儿摸出手机拍下满地狼藉，镜头扫过PeachMilky用口红在防尘膜上画的求救信号，宸大小姐正用美工刀小心切割缠住的头发。当拉链终于顺滑地划开，后台广播恰好响起最后十五分钟提示。
“腰带给我。”宸大小姐扯开自己裙摆的衬里，露出缝在内侧的备用暗袋。她从天鹅绒布袋里倒出祖母绿胸针，穿过撕裂的缎带裂缝，”中世纪骑士用家族徽章修补盔甲裂痕，现在…”
“现在用Chopard的孤品胸针救场。”Azami转动腰肢，破碎的蝴蝶结在祖母绿映衬下宛如重生的凤尾蝶。星野咪兔正把亮片缝进PeachMilky的裙摆裂口，闻言抬头：”记得结束后还我，这是找Vogue编辑借的。”
T台灯光亮起的瞬间，小小奶瓶儿突然抓住宸大小姐的手腕。观众席第一排的闪光灯映亮她瞳孔里的水光：”他们说我们是塑料姐妹。”宸大小姐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手，丝绸手套下的温度穿透蕾丝：”塑料经过千年地质运动，会变成璀璨的琥珀。”
当五道身影依次走进光束，那些网络流传的恶评突然变得荒谬可笑。PeachMilky裙摆的裂缝里，星野咪兔缝进的亮片正随着猫步抖落星河；Azami腰间摇晃的祖母绿折射出十七种光芒，像把整个哥特教堂的彩窗披在身上；而宸大小姐耳垂摇晃的珍珠，仔细看会发现表面刻着微不可见的幸运符——那是小小奶瓶儿用美甲笔偷偷画上去的。
后台监控屏幕前，策展人摘下眼镜擦拭：”这些姑娘…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没人注意到防尘膜上的口红涂鸦已经拼成完整句子：真正的美人鱼不需要王子，她们自己就能把鱼尾变成战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