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米兰时装周后台交织成银河,五道纤细身影在镜前最后一次整理妆容。Carry用指尖轻轻划过锁骨处的钻石项链,金属冷光映得她小麦色肌肤愈发透亮。”这套‘荆棘玫瑰’高定,果然只有你能穿出暗黑女王的气场。”Rua阮阮将最后一枚珍珠发夹别进Carry的铂金短发,越南混血的眉眼在镜中弯成月牙。
更衣室门突然被撞开,南初妹妹提着缀满水晶的裙摆跌进来,苏州评弹般清甜的嗓音带着哭腔:”裙撑骨架卡住了!”浅粉色薄纱缠住少女纤细脚踝,让她像只误入蛛网的蝴蝶。正在给谢小蒽(幼幼)画眼线的椒妮佐仁立即转身,白瓷般的面庞上淡褐色斑痕随表情舒展:”别动。”这位患有白癜风的日英混血模特抽出随身携带的裁缝剪,银光闪过,三寸长的蕾丝缎带应声而落。
“后台事故可是设计师大忌。”Carry拾起断裂的缎带,黑色美甲在布料上灵巧穿梭。十年前她在里约贫民窟用啤酒瓶盖改造破洞牛仔裤的手艺派上用场,转眼将缎带变成缠绕在腰间的暗纹玫瑰。”南初的古典气质需要现代元素对冲。”Rua阮阮取下自己耳畔的流苏耳环,银链缀着的碎钻恰好填补裙摆缺口。幼幼踮脚为南初别上珍珠发饰时,发现对方睫毛膏晕染成小烟熏,当即用棉棒蘸着矿泉水轻拭:”姐姐闭眼,我给你画个‘落泪妆’。”
当五人簇拥着走上T台时,观众席响起惊叹。Carry的黑色礼服在胯部裂开金属感镂空,行走间若隐若现的马甲线颠覆传统性感定义;南初妹妹改良后的裙摆随步伐翻涌成浪,幼幼临时用眼线笔绘制的波纹在灯光下宛如流动星河;椒妮佐仁特意将斑痕暴露在深V领口外,锁骨处的星云状色块与礼服上的银河刺绣遥相呼应;Rua阮阮将越南奥黛与欧根纱结合,后腰处悬垂的银链随猫步摇曳生姿。
“卡!”摄影师突然叫停拍摄,指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本该呈现暗夜精灵主题的黄昏光线提前消逝,整个团队陷入焦灼。幼幼突然奔向道具间,五分钟后再现身时,发间插着从废弃灯箱拆下的光纤丝,微光粒子在她周身萦绕成星环。受启发的椒妮佐仁扯下窗帘绑带,荧光涂料在裙裾甩出银河旋涡。Carry与Rua阮阮对视一笑,将备用场地的镜面装置推进影棚,支离破碎的反射光斑竟营造出魔幻森林的错觉。
庆功宴上,五个姑娘窝在酒店露台分享秘密。南初妹妹褪去水晶甲的手指轻抚琵琶弦,即兴弹奏的《茉莉花》混着里约热内卢的夜风。”我妈妈曾是苏州绣娘,”她将丝帕铺在玻璃桌面,银针穿梭间竟用头发绣出米兰大教堂剪影,”十二岁被说‘太高嫁不出去’,现在倒成了吃饭的家伙。”幼幼掏出手机展示相册,穿着玩偶服在游乐场派传单的照片让众人莞尔:”当时觉得176cm是诅咒,现在每次走秀都感谢基因彩票。”
Rua阮阮转动着越南滴漏咖啡杯,讲述如何把奶奶的鱼露配方改良成控体重的秘制酱料。”在巴黎被嘲笑‘吃不起鹅肝’,我就用米纸卷和香茅草征服了《VOGUE》主编的胃。”她突然伸手揉乱Carry的短发,”倒是这位‘暗黑女王’,上次走秀低血糖晕倒前,硬是把高跟鞋甩出完美抛物线。”
Carry笑着拍开她的手,腕间露出一串褪色的幸运绳:”贫民窟的姐妹会轮流戴这个求平安,现在我们五个…”话未说完,椒妮佐仁突然将酒杯推至中央,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响:”敬不完美。”她指尖抚过颈间斑痕,”医生曾建议激光祛斑,但我在东京地铁看到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涂着绛紫色口红,突然觉得缺陷才是上帝的签名。”
月光在五个交叠的杯口碎成星屑,楼下传来《Fly Me to the Moon》的钢琴旋律。幼幼拎着高跟鞋赤脚起舞,南初妹妹的苏绣披肩在空中旋开青花瓷纹样,Rua阮阮即兴哼唱的越南民谣与椒妮佐仁的苏格兰风笛奇妙融合。Carry斜倚栏杆看着这群星光般的女子,想起那个躲在里约天台吃冷饭团的自己——原来真正的美从不在聚光灯下,而在破损指甲油里的坚持,在分享最后一口提拉米苏的瞬间,在有人替你记住生理期痛经时塞来的暖宝宝。
当晨雾漫过米兰大教堂尖顶时,她们挤在单人床上翻阅手机里的抓拍:南初妹妹用簪子帮幼幼固定散落的发髻,Rua阮阮蹲着为Carry修补勾丝的礼服下摆,椒妮佐仁举着化妆镜给同伴补光时自己半个身子悬在窗外。这些镜头外的真实瞬间,比任何精修硬照都更接近美的本质——不是孤星闪耀,而是互相映照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