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飘着细雪，摄影棚里暖气开得有些燥热。颜女神将冰镇乌龙茶贴在发烫的脸颊上，余光瞥见化妆镜里推门而入的身影。
“颜姐，这是今天的新人张思允。”经纪人话音未落，穿着米白羊毛裙的姑娘已经九十度鞠躬，发梢扫到颜女神垂在膝头的手背。张思允直起身时，颜女神注意到她鼻尖有颗浅褐色小痣，在粉底覆盖下若隐若现。
玫桃泡芙踩着十公分厚底鞋经过，奶油色卷发扫过张思允的头顶，”现在连素人都能进棚了？”她手里捏着半块马卡龙，糖霜簌簌落在试衣间的天鹅绒帘幕上。Fushii海堂突然从帘子后探出头，黑色挑染的蓝发梢险些扫中玫桃泡芙的眼睛，”让让，你挡着我找耳夹了。”
见新摄影的导演举着分镜脚本过来时，正撞见张思允蹲在地上帮Fushii海堂找耳夹。玫桃泡芙突然抬脚踩住滚到眼前的钻石耳夹，细高跟碾过道具地毯，”新人就该去整理服装间，不是吗？”
颜女神放下茶杯时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她走到三人中间，黑色真丝衬衫滑过张思允颤抖的肩膀，”今天拍的是冬季幻境主题。”她指尖点在玫桃泡芙锁骨位置，”你脖子上这条Chanel早春款项链，和企划案里的北欧神话元素冲突了。”
化妆间突然响起物品坠地的闷响。张思允打翻了首饰盒，满地珍珠滚向正在调试灯光的Fushii海堂脚边。玫桃泡芙刚要开口，却见Fushii海堂突然蹲下，用发胶固定的酷哥发型随着动作翘起一撮，”数清楚，少一颗珍珠我剃光你的泡芙头。”
拍摄进行到第三套造型时出了意外。张思允佩戴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三百多颗Akoya珍珠瀑布般泻在地板上。玫桃泡芙发出短促的惊叫，她正在拍摄单人镜头，此刻却提着裙摆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反光板支架。
颜女神伸手抓住即将倾倒的支架，金属管擦过她右手虎口，瞬间沁出血珠。Fushii海堂不知何时出现在配电箱旁边，单手扯断装饰用的薄纱，裹着冰块按在颜女神伤口上，”创可贴在我牛仔外套左边口袋。”
张思允跪在地板上捡珍珠，睫毛膏被泪水晕成灰色溪流。玫桃泡芙突然甩开造型师的手，踩着珍珠走到她面前，镶钻美甲捏住张思允的下巴，”你知道这些珍珠够买你半年工资吗？”话音未落，Fushii海堂已经拎着吸尘器出现，轰隆声盖过所有声音。
“都闭嘴。”颜女神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空气。她扯掉染血的纱布，露出掌心蜿蜒的伤痕，”见新摄影的年度企划不是给你们过家家的。”目光扫过玫桃泡芙僵硬的表情，”泡芙，去把更衣室第三排右数第二件雪纺裙拿来。”
当张思允穿着改造后的珍珠纱裙走出更衣室时，玫桃泡芙正在往她裙摆别水晶夹。Fushii海堂调整着环形灯角度，突然把张思允推到幕布前，”抬头，你鼻尖那颗痣比珍珠更配雪景。”
深夜收工时，颜女神发现化妆台上有盒北海道生巧。便利贴画着泡芙简笔画，潦草写着”医药费”。更衣室传来响动，Fushii海堂把备用珍珠塞进张思允背包，”弄丢的算我头上。”而此刻的暗房里，见新摄影的老板对着样片轻笑：”故意弄断项链的招数，二十年了还在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