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布丁大法第三次调整肩带时，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八月的上海像个巨型蒸笼，摄影棚里堆着六台补光灯，连空气都带着灼烧感。她对着化妆镜最后抿了抿口红，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金属台阶上的清脆声响。
“这个牌子的粉底液简直谋杀毛孔。”七月喵子拎着缀满亮片的裙摆挤进来，头顶的猫咪耳朵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定妆喷雾，雾气里飘着西柚的清香，”我带了六种色号的遮瑕膏，谁要抢救一下法令纹？”
隔断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林书辞抱着一米多高的芦苇花束踉跄着撞开更衣室的门。浅灰色亚麻衬衫沾着草屑，挽起的裤脚还沾着黄浦江边的泥印，”导演说外景车抛锚了，临时改成棚拍自然主题。”她说着把芦苇插进备用花瓶，江风带来的水汽在玻璃瓶身凝成细密水珠。
SJA佳爷斜倚在门框上转着车钥匙，黑色皮衣袖口露出半截花臂，金属耳钉在顶灯下晃出冷光：”制片组的冰柜车坏在高架上了，我刚让助理从和平饭店调了三百块干冰过来。”她伸手接住布丁大法抛来的矿泉水，瓶盖拧开的瞬间，七月喵子的手机提示音突然疯狂响起。
“FANDING的航班延误了？”布丁大法凑过去看通知弹窗，蕾丝手套勾住七月喵子的珍珠项链，两人手忙脚乱解了半分钟。林书辞蹲在地上整理拍摄道具，芦苇茎秆在指尖翻飞，转眼编出个精巧的蜻蜓造型。SJA佳爷突然笑出声，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实时热搜第三位挂着#FANDING机场素颜怼脸拍#，配图是戴着墨镜的混血模特正在贵宾室吃小笼包。
当FANDING踩着开拍前最后十分钟冲进摄影棚时，七月的遮瑕膏正抹在林书辞被芦苇划伤的手背上，布丁大法在帮SJA佳爷补喷发胶，而本该装着干冰的保温箱里，赫然躺着二十盒冒着热气的南翔小笼包。
“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定义’自然主题’。”FANDING摘下墨镜，浅金色睫毛在顶灯下像落满星屑。她解开束发带，绸缎般的黑发倾泻而下，顺手接过林书辞递来的芦苇蜻蜓别在耳后，”不如把干冰铺成云海，让这些芦苇从包子热气里长出来？”
场务小哥抱着电线愣在原地，看着五位模特在十分钟内完成场景重构。七月喵子把猫咪发卡别在芦苇杆上，布丁大法的蕾丝手套缠成花茎造型，SJA佳爷的花臂在干冰雾气中若隐若现。当第一缕人造晨光穿透”云层”，林书辞赤脚踏进铺满苔藓的拍摄区，脚踝银链惊起不存在的飞鸟。
拍摄进行到第三套造型时意外突生。布丁大法转身时裙摆勾倒芦苇架，七月的珍珠项链崩断在地，SJA佳爷伸手去接却撞到补光灯架。众人看着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的设备集体屏息，FANDING突然举起手机：”我开了直播。”
三十万观众涌进直播间时，看到的是林书辞用芦苇编织修补项链，七月喵子哼着日文歌在布丁大法裙摆画水墨蝴蝶，SJA佳爷指挥场务用脚手架残骸搭出工业风背景墙。FANDING举着反光板当自拍杆，镜头扫过每个人沾着干冰雾气的睫毛：”这才是真实的自然主题——混乱中的创造力。”
最终成片在微博疯传那天，林书辞的渔夫船正漂在淀山湖。她捞起相机拍摄水面反光时，看见布丁大法发来的消息：”品牌方说要原班人马拍续集”。船尾的保温箱里，南翔小笼包还冒着热气，芦苇编织的项链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