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镁光灯刺得斯文文文文睁不开眼，她攥着裙摆的手指节发白。巴黎时装周临时增加的慈善大秀还有半小时开场，她作为开场模特却被通知压轴礼服需要更换——原本的鱼尾裙被咖啡泼脏，此刻正躺在衣架上冒着热气。
“我这里有备用礼服。”斜靠在化妆台边的桃墨公子摘下蓝牙耳机，丝绸衬衫滑落露出半个纹着水墨山水的肩膀。这位以中性风席卷社交媒体的顶流模特，此刻正用手机播放着昆曲《牡丹亭》，婉转的水磨腔在嘈杂的后台显得格外清泠。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带着济州岛口调的韩语脆生生响起：”听说需要改腰线？”YeonHwa踩着十厘米的铆钉靴径直走来，银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冷调蓝光。这位韩国传奇超模随身携带的针线包在指尖翻飞，别针咬在唇间含糊道：”三分钟。”
走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阿包也是兔娘抱着毛绒兔子玩偶探头进来，兔耳发箍随着动作晃了晃：”我带了热敷眼罩哦，文文要不要试试？”她粉紫色渐变美甲在急救箱里翻找的动作，像在拆情人节巧克力般雀跃。这位以”萌系杀手”著称的宅男女神，此刻卫衣口袋里还露出半截游戏机。
当最后一道缝线收针，休息室的门被礼貌叩响。几时宁倚着门框摘下墨镜，米兰时装周闭场时摔伤的膝盖还贴着肌效贴，手里的香槟杯却稳得像T台上的定点姿势：”听说你们在组队刷副本？”这位首位登上维密开场的中国超模，腕间梵克雅宝手链折射的光斑落在斯文文文文颤抖的肩头。
五个人的影子在镜中交叠成奇异的多棱镜。斯文文文文想起三个月前接到经纪公司解约通知的那个雨夜，母亲在电话里第一百次劝说她回县城考公务员；桃墨公子眼前闪过十七岁那年被传统旗袍秀除名时，评委那句”不伦不类”的评语；YeonHwa耳畔回响着整形医院推销员的喋喋不休；阿包也是兔娘低头看掌心被高跟鞋磨出的茧，想起网友”花瓶”的嘲讽；几时宁抚摸锁骨处的伤痕，那是在沙漠拍片时从骆驼摔落的纪念。
此刻聚光灯将她们熔铸成流动的星河。当斯文文文文踩着修改后的礼服踏上T台，水晶流苏在腰间碰撞出碎冰声响，她忽然读懂桃墨公子衬衫上那句狂草刺绣”我与我周旋久”。转身时瞥见台侧，阿包也是兔娘正对着镜头比心，藏在背后的手却对候场的YeonHwa比划着游戏通关手势。几时宁在闭幕时故意崴脚，把媒体镜头引向新人设计师谢幕的瞬间。
三天后的慈善晚宴，五人组的合影登上《VOGUE》电子版头条。斯文文文文穿着桃墨公子设计的解构主义旗袍，YeonHwa的银色短发别着阿包也是兔娘手作的毛绒发卡，几时宁腕间的伤痕被画成荆棘玫瑰。闪光灯下，她们身后大屏正播放着共同捐建的山区美育教室画面，穿粗布衣服的孩子们举着彩笔，在镜头里画出五个奇形怪状却闪闪发光的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