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第五支口红被扔进化妆箱时，铁板烧鬼舞甩了甩染成火焰色的短发，对着镜子里的模特露出两颗虎牙：”这次的眼线液里掺了金箔粉，等下灯光打过来，保管让观众以为银河碎在你睫毛上了。”
后台的空调发出沉闷的嗡鸣，Sia不吃鱼正用吸管戳着冰美式杯底的柠檬片。她突然触电般缩回手，深紫色美甲在空气里划出凌厉弧度：”谁往更衣室挂的鲭鱼风铃？”金属链条缠着的鱼形玻璃制品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我的新作品。”鱼子酱不能睡懒觉从衣架后探出头，扎成双马尾的灰蓝色长发沾着亮片，”本来想营造深海氛围……”话音未落，Sia不吃鱼已经抓过桌上的消毒喷雾，对着风铃连按了十几下。
吴雪瑶踩着十公分细高跟走过来时，正看见Xiaoying小樱蹲在角落给模特穿绑带凉鞋。新人的手指被金属扣划出红痕，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颤。”要像给钢琴系谱号那样优雅。”她弯腰时流苏耳环扫过小樱的鼻尖，接过丝带的动作让腕间翡翠镯子发出清响，”当年我在米兰时装周……”
突然爆发的尖叫声截断了她的话。更衣室帘幕被猛地掀开，抱着雪纺长裙的助理踉跄后退，三只透明水母正从裙摆里缓缓飘向天花板——鱼子酱的充气装置又失控了。铁板烧鬼舞抄起定型发胶罐精准击中开关，水母们蔫头耷脑地落进Sia不吃鱼及时撑开的防尘袋里。
“第十八次事故。”Sia把防尘袋甩进垃圾桶，指尖还在神经质地摩擦消毒湿巾。鱼子酱吐了吐舌头，往咖啡里倒了第三包黄糖，搅拌棒撞得瓷杯叮当响。吴雪瑶整理着旗袍领口的盘扣叹气：”当年我在巴黎……”
“雪瑶姐的’当年体’要触发关键词才能播放完整版吗？”Xiaoying小樱给模特别好最后一枚珍珠胸针，抬头时杏眼弯成月牙。铁板烧鬼舞突然把化妆刷往台面一摔，所有人瞬间安静。
“开场倒计时十五分钟。”她扯开领口的骷髅头丝巾，露出锁骨处的火焰纹身，”鱼子酱去把3号台的干冰机换成液氮，Sia把消毒区挪到东侧走廊，雪瑶姐的翡翠镯子和2号模特的祖母绿项链会共振反光。”目光扫到正在调整流苏披肩的Xiaoying小樱时停顿两秒，”新人，过来。”
当铁板烧鬼舞用发胶给Xiaoying小樱抓出蓬松刘海时，吴雪瑶正在给模特调整旗袍开衩高度。深青色绸缎滑过她涂着哑光甲油的手指，忽然转头对Sia不吃鱼说：”你喷消毒水的频率，和当年我在东京见过的强迫症超模一模一样。”
Sia正要反驳，鱼子酱抱着液氮罐经过，薄荷糖从工装裤口袋撒落一地。Xiaoying小樱蹲下帮忙捡拾时，吴雪瑶的翡翠镯子突然滑脱，在空中划出碧色弧线。五双手同时伸向半空，镯子却稳稳落在铁板烧鬼舞刚喷完定妆喷雾的粉扑上。
后台广播响起入场提醒时，铁板烧鬼舞正用眼线笔给Xiaoying小樱补画泪痣。Sia不吃鱼突然把消毒湿巾拍在化妆台：”下次团建去水族馆怎么样？”鱼子酱的液氮罐差点砸到脚，吴雪瑶的流苏耳环缠住了珍珠项链，Xiaoying小樱的泪痣变成了小蝌蚪。
当开场音乐如潮水漫过T台，铁板烧鬼舞把骷髅头丝巾系在手腕，看着鱼子酱的液氮白雾吞没第一个出场的模特。Sia不吃鱼站在消毒区边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替换成贝壳风铃的装饰物。吴雪瑶替Xiaoying小樱重新别好珍珠发卡时，镁光灯的雪亮光斑正透过幕布缝隙漫进来，像打翻的鱼子酱洒在深蓝色天鹅绒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