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完全散去,京都西郊的無鄰庵庭院里,竹筒敲击石钵的清响惊醒了趴在檐廊上午睡的玳瑁猫。果咩酱w踮着脚尖踩过铺满青苔的踏脚石,鹅黄色振袖扫过石灯笼时,腰间铃铛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喵——”
“哎呀对不起嘛。”果咩酱w蹲下来挠了挠炸毛的猫咪,发髻上的樱贝发饰跟着晃动,”不过伊喵君Nya不是说好要当我们的模特吗?怎么还在睡懒觉呀?”
话音未落,檐廊转角传来木屐轻叩的声响。齋齋いつき捧着朱漆妆匣缓步走来,浅葱色袴服下摆随着步伐泛起涟漪,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蛇目纹银戒在晨光中忽明忽暗。她将妆匣放在青竹几案上,转头望向庭院西南角:”三青老师正在调试大判相机,说等雾霭再散些就能拍逆光了。”
话音刚落,垂枝樱的绯云里突然落下一捧花瓣雨。穿着茜色小纹和服的依酱从树上探出头,手腕上的银镯子缠着几缕樱枝:”我看到三青老师在樱花道那边架反光板了!”她灵巧地跳下树时,藏在袖袋里的青梅糖撒了一地。
“小心!”伊喵君Nya突然从假山后窜出来,钴蓝色腰带差点勾住依酱的簪子。她怀里抱着的三味线琴箱咚地撞在青石上,藏在琴盒里的逗猫棒、小鱼干和相机滤镜稀里哗啦散落一地。正在调试镜头的三青叶子闻声抬头,深灰色工作服上沾着的樱花瓣簌簌飘落。
“你们几个…”摄影师无奈地摘下贝雷帽,露出扎成丸子头的银灰色发尾,”说好今天要拍大正浪漫主题,现在倒像是吉原游廊的灾难现场。”
果咩酱w扑哧笑出声,腕间的金平糖手链叮当作响。她顺手帮伊喵君Nya系好快散开的腰带,指尖拂过绣着唐草纹的结缔带时突然顿住:”等等!齋齋ちゃん的和服带子是不是系反了?”
被点名的少女下意识按住后腰,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金茶色带缔。依酱已经蹦跳着绕到她身后,发间垂落的琉璃穗子扫过对方脖颈:”真的耶!丸绗带的文库结应该朝右边倾斜十五度才对。”
“是母亲生前教我的…”齋齋いつき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戒。庭院突然安静下来,晨雾在她们足边流转,远处传来山鸠的咕咕声。
三青叶子不知何时走到廊下,老式禄来相机的皮腔发出轻微的挤压声。她将取景框对准正在帮齋齋重新系腰带的少女们:”保持这个姿势别动。”镁光灯炸亮的瞬间,伊喵君Nya头顶的猫咪发卡突然弹出弹簧,逗得众人笑作一团。
拍摄间隙,果咩酱w用金鱼柄钱包里的硬币买来汽水。五个人挤在褪色的缘侧廊椅上,看伊喵君Nya用三味线即兴弹奏演歌。当齋齋いつき从妆匣底层取出母亲遗留的螺钿梳篦时,三青叶子突然举起相机:”这个角度刚好能拍到梳齿间的虹光。”
日影西斜时,最后一组照片在池泉回游式庭院完成。依酱趴在龟形石上撩拨锦鲤,果咩酱w的振袖铺展成满地鎏金。当齋齋いつき将螺钿梳斜插进伊喵君Nya发间时,三青叶子突然说:”你们知道吗?真正的美从来不需要刻意摆拍。”
暮色染红池水时,少女们发现老式相机的皮腔里还藏着秘密——三青叶子偷偷拍下了她们系腰带时的慌乱,分吃青梅糖时的嬉闹,还有在青苔上留下的歪扭脚印。这些被晨雾浸润的瞬间,最终都成了穿越百年时光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