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镁光灯把空气烤得燥热，Biya对着镜子调整耳坠时，金属链条勾住了潘多拉缝在裙摆的暗红色鸢尾花。这位蒙古族姑娘甩了甩编满彩绳的辫子，古铜色肌肤在LED化妆镜前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你这头饰该用马鬃编才够劲道。”潘多拉用戴着黑蕾丝手套的指尖替她解开纠缠，深紫色眼影在眼尾拖出彗星似的弧线。
更衣室外传来战前女神标志性的军靴声，这位以二战飞行员夹克混搭丝绸长裙出圈的模特，正用战术腰带勒出比标准尺寸细三公分的腰线。”第五套look的铆钉会刮破丝绸？”她抓起布料对着灯光检查针脚，左眉断痕在冷光下像道银色闪电，”当年我在装甲部队当文艺兵，演出服都是自己改的。”
梳妆台突然震颤起来，楚楚不吃鱼顶着一头乱发从成衣堆里钻出来，粉白脸蛋沾着亮片。”救命！我的水晶鞋跟卡进地板缝了！”这个以洛丽塔风格横扫宅男市场的甜妹，此刻正单脚蹦跳着保持平衡。战前女神抽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军刀，刀背精准卡进三毫米的缝隙：”站稳，五秒。”
当PotatoGodzilla踩着三十厘米高的怪兽靴撞开帘幕时，所有人默契地护住头饰。这位以哥特废土风引爆东京时装周的怪诞美人，此刻正用荧光绿美甲戳着平板电脑：”导播说开场要我们五个同框——潘姐的眼妆得补点钴蓝，Biya的辫梢缺两串狼牙，楚楚你的腮红太像廉价草莓蛋糕……”
“停。”战前女神甩开垂至腰际的银灰色假发，金属耳骨钉折射出冷光，”三年前米兰秋冬秀，某个穿机甲裙摔进喷泉池的人……”
“啊啊啊往事休提！”PotatoGodzilla瞬间蔫成马铃薯泥，镶满铆钉的颈环发出叮当脆响。Biya笑着抛给她一袋牛肉干，草原风味的香气冲散了后台的硝烟。
T台音乐响起的刹那，潘多拉裙摆的机械蝴蝶开始震动翅膀。她踩着十公分细高跟如履平地，哥特式项圈里藏着微型雾化器，每走七步就喷出带着苦艾酒香的水雾。当她在定点位置扯开暗红色披风，露出背部纹着的电子屏玫瑰时，观众席传来成片倒吸气声。
楚楚不吃鱼在第二乐章出场时险些酿成事故。樱花粉裙撑勾住了Biya腰间的皮革流苏，两人在聚光灯下形成诡异连体婴。战前女神当机立断扯断那截流苏，反手将残片系成领结戴在楚楚颈间。直播镜头记录下这个即兴设计，当晚#破碎美学#冲上热搜榜首。
庆功宴的香槟塔映着浦东夜景，PotatoGodzilla脱了怪兽靴蜷在沙发啃炸鸡。”你们知道设计师最初给我定的名字吗？”她晃着沾了油渍的荧光指甲，”SweetPotato——幸亏我偷改了报名表。”潘多拉晃着红酒杯轻笑，裙摆残留的夜光涂料在暗处幽幽发亮：”我护照上的名字是潘金兰，够不够菜市场？”
凌晨三点的江风卷走浮华，五个身影歪倒在观景台软垫上。Biya的彩绳辫子散开成瀑布，战前女神终于解开了勒出红痕的束腰，楚楚不吃鱼抱着空酒瓶哼儿歌，潘多拉的电子玫瑰切换成梵高《星月夜》动态图，PotatoGodzilla的怪兽靴成了临时垃圾桶。
“下个月伦敦秀，我要在裙子里藏奶茶。”楚楚的呓语混进黄浦江汽笛。
“不如缝个自热火锅。”战前女神把军靴甩出抛物线。
Biya突然翻身坐起，月光勾勒出她深邃的颧骨：”等我们老了，组个模特养老院怎么样？”
潘多拉点燃电子烟，蓝光映亮她眼角的泪痣：”记得给我留间能养乌鸦的房间。”
PotatoGodzilla抓起最后一块炸鸡高举过头：”敬未来的养老院T台！”
玻璃幕墙倒映着五个交叠的影子，像幅荒诞又和谐的后现代拼贴画。江对岸的霓虹灯牌闪烁变幻，某个奢侈品牌正在投放新季广告，全息投影里的超模们有着与她们相似又不同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