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乐你给我站住！”
辰辰举着三脚架冲进摄影棚时，正看到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蹲在梯子上，像只偷到坚果的松鼠般笑得狡黠。被喊了本名的lele吐了吐舌头，手中的GoPro还在忠实地记录着古月小同学被口红画花的脸——始作俑者猪小七早就躲到NWORKS身后，举着粉饼刷当盾牌。
这是她们为新兴国潮品牌”云锦”拍摄宣传片的第三天。本该严肃的摄影棚总会被lele随身携带的巧克力豆打破平静，就像此刻，辰辰第九次发现自己的定焦镜头被换成了鱼眼特效。
“辰辰姐别生气嘛。”古月顶着半边脸的口红印凑过来，鼻尖蹭着散粉的细闪，”lele姐说这样拍出来的花絮更有生活气。”
NWORKS正在调试环形灯的手指顿了顿。这位以”工作狂魔”著称的平面模特突然转身，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用束发带把lele的双手捆在了折叠椅上。黑色缎带在她腕间绕出精巧的绳结，像给顽皮精灵套上的枷锁。
“两小时。”NWORKS推了推金丝眼镜，”够我们拍完主视觉。”
话音未落，棚顶的射灯突然集体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猪小七的尖叫和古月撞倒反光板的声音同时炸开。辰辰摸到手机电筒时，正照见lele挣脱束缚的动作凝固成滑稽的定格——她腕间的缎带不知何时缠上了NWORKS的腰带。
“变电箱烧了。”场务举着对讲机冲进来，”维修队说至少要三小时。”
黑暗中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当lele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镜头里是五张被冷光照亮的脸。NWORKS的镜架泛着微光，辰辰耳垂的珍珠在晃动，猪小七发间的碎钻像散落的星子，而古月脸上的口红印意外地呈现出赛博朋克的美感。
“听说过废墟美学吗？”lele的声音在黑暗里跳跃，”你们看应急灯的绿色，像不像《银翼杀手》里的霓虹雨？”
接下来的混乱像被施了魔法。古月扯下窗帘当披风，辰辰的珍珠项链在手机电筒下折射出奇异光斑，猪小七用眼线笔在NWORKS的锁骨画上电路图腾。当lele把GoPro架在倒塌的三脚架上时，NWORKS突然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拍我锁骨特写。”
谁也没想到这场停电事故成就了年度最佳创意。古月把粉底液泼在镜面地板，lele指挥大家用手机电筒制造光影，猪小七拆开发圈里的彩色珠子撒成星河。最令人惊讶的是辰辰——她解开发髻，任长发垂落在NWORKS绘满图腾的肩头，指尖悬在对方锁骨上方三厘米，像要触碰禁忌的造物。
“停！”lele突然从折叠椅上蹦起来，”小七你的右脚再往左五度，古月把裙摆掀到露出绑带鞋，NWORKS咬住下唇——对对，辰辰姐别碰到皮肤，要那种悬而未决的张力！”
当电力恢复时，监控器里已经存了七百多张原始素材。摄影师看着满地狼藉正要发火，却在瞥见屏幕时瞪大了眼睛：应急灯的幽绿与手机电筒的冷白在镜面地板上流淌，破碎的眼影盘在古月眼角晕染出银河，NWORKS锁骨的电路图泛着珠光，而辰辰的指尖与那片肌肤之间，隔着足以灼伤人的两厘米。
最惊艳的是lele抓拍的动态瞬间——猪小七抛洒的亮片在半空凝成金色瀑布，古月的裙摆扬起45度角，NWORKS的镜链扫过辰辰的珍珠耳环，而所有光影在某个奇迹般的刹那，恰好拼出品牌logo的变体。
“这叫故障艺术。”lele嚼着巧克力豆，把最后一块塞进NWORKS因为惊讶微张的唇间，”比完美计划更有生命力的，永远是意外绽放的烟花。”
当晚的庆功宴，五个人挤在lele的公寓里看成片。当NWORKS锁骨特写出现在大屏时，辰辰突然伸手抚上那片已经洗干净的肌肤：”当时为什么同意我碰这里？”
“因为你的手指在发抖。”NWORKS抿着红酒，”而发抖的珍珠比完美的钻石更动人。”
猪小七和古月在地毯上笑成一团，lele的GoPro仍在记录。镜头扫过茶几上的狼藉：缠着缎带的三脚架、画满涂鸦的场记板，还有五只交叠着沾满眼影粉的手——像不同颜色的流星划过夜空，在某个奇妙的轨迹交汇处，炸开漫天璀璨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