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T台尽头炸开银白色光晕时，攻弦弦弦正用指尖摩挲着耳垂上的黑色铆钉。后台液晶屏显示着倒计时03:28，她望着镜中自己凌厉的眉峰与暗紫色唇釉，突然抓起卸妆棉擦掉了左脸的闪电纹身。
“你疯了？”正在整理羽毛头饰的桃良阿宅差点扎破手指，”这是《赛博朋克2077》联名款的专属妆容。”
“让联名款见鬼去吧。”攻弦弦弦将卸妆棉精准投入三米外的垃圾桶，丝绸手套抚过桃良阿宅设计的机械姬战甲，金属鳞片在她指间叮咚作响。这位以”暗黑女王”著称的行业标杆转身时，耳垂的铆钉在雪晴Astra的化妆镜上折射出十字星芒，”我要让那些孩子知道，真正的朋克精神不是画在脸上的。”
十五分钟前，攻弦弦弦在后台撞见三个实习生蜷缩在防火门后哭泣。她们为模仿她的哥特妆容熬了三个通宵，却被品牌方痛批”东施效颦”。此刻她站在T台入口，耳麦里传来制作人焦躁的吼叫：”弦姐，开场模特堵在建国门了！”
“换备用方案。”她扯下耳麦扔给助理，黑色高筒靴踏着电子鼓点迈向台前。当雪晴Astra抱着全息投影设备冲进后台时，正看见攻弦弦弦单手撑住两米高的机甲装置腾空而起，暗红色披风在激光束中裂成十二道锋利的残影。
这个混血女孩的翡翠色瞳孔骤然收缩。作为元宇宙概念秀特邀的虚拟偶像，她见过东京涩谷的全息樱花雨，参与过纽约第五大道的数字时装爆破，却从未见过人类模特能用肌肉控制力将3D投影变成流动的盔甲。攻弦弦弦谢幕时的回眸让她想起北海道冬夜坠落的极光，那种破碎又璀璨的美学冲击令她腕间的生物芯片微微发烫。
“我需要你的粒子成像技术。”攻弦弦弦在后台拦住雪晴Astra时，发梢还凝结着干冰喷雾的冰晶。她将实习生设计的朋克元素手稿投影在空中，”用你的全息技术给这些涂鸦注入生命，但记住——”她的指尖穿透蓝色数据流，”真正的灵魂永远在布料之下。”
此时L.P.VISION正蜷缩在配电箱后的阴影里，智能眼镜闪烁着幽蓝光斑。这个被媒体称作”AI缪斯”的科技怪才，正在破解场馆的照明控制系统。当攻弦弦弦要求关闭所有面光时，她藏在卫衣兜帽下的嘴角终于扬起弧度。三十秒后，整个秀场堕入绝对黑暗，观众席响起不安的骚动。
“现在。”攻弦弦弦的声音像划破夜幕的匕首。
七百个悬浮粒子发生器同时启动，雪晴Astra操控的全息涂鸦如星云般在模特周身流转，L.P.VISION编写的动态光影程序让每个铆钉都成为光源。桃良阿宅设计的机械战甲开始自主变形，齿轮咬合声与电子音效完美共振。当丝宝穿着缀满LED的公益主题长裙压轴出场时，裙摆上的光纤突然拼出聋哑儿童的签名——这是攻弦弦弦要求加入的”意外程序”。
庆功宴的香槟塔映着黄浦江夜景时，丝宝正在露台教雪晴Aastra手语。”你设计的全息蝴蝶落在听障女孩肩头时，她们眼睛里的光比霓虹灯还亮。”她比划着”谢谢”的手势，月光在丝绸手套上流淌成银河。
桃良阿宅抱着笔记本电脑突然从桌底钻出：”我在攻姐的战甲里装了压力传感器，走秀时她的心跳峰值出现在丝宝出场时刻。”众人哄笑中，L.P.VISION默默调出后台监控——攻弦弦弦当时正盯着实习生们设计的涂鸦T恤在电子屏上热卖数据。
“下周的公益直播，我需要四个疯子。”攻弦弦弦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方，指尖旋转着黑色邀请函。当丝宝用手语比出”我们五个”时，女人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耳垂的铆钉在江风中轻轻摇晃，折射出五道不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