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镁光灯第三次熄灭时，提袜少女突然把马丁靴踢到了背景布上。”老娘不干了！”她扯下头顶的银色假发，露出底下乱糟糟的粉色短发，”连续七个小时换十八套衣服，你们当我是芭比娃娃？”
爱老师PhD正在调试单反相机的参数，听到这话头都没抬：”上周是谁求着我帮忙拍毕业设计作品集的？”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工牌，金属夹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模特守则第三条——”
“知道知道，’绝对服从摄影师指挥’。”窝在角落的王胖胖u突然接话，她正往嘴里塞第六个葡式蛋挞，腮帮子鼓得像只花栗鼠，”可是爱老师，我们真需要把概念搞得这么复杂？”油乎乎的手指戳了戳方案书，”又是赛博朋克又是蒸汽波，最后还要叠加大唐襦裙元素……”
丝慕GIRL突然从更衣室冲出来，黑色网纱裙摆扫过满地衣架。她手里拎着件被扯烂的旗袍，领口处还挂着半截珍珠流苏。”第三套造型的盘扣全崩开了！”她转头朝试衣间大喊，”韩心雨你缩骨功练过头了吧？”
Hebe韩心雨慢悠悠晃出来时，化妆镜前的LED灯带都在跟着她的步伐闪烁。这个韩国留学生总能把改良韩服穿出未来感，此刻她正用发簪尾端戳着平板电脑：”爱姐，我在首尔时装周后台见过类似设计。”她放大设计图某个细节，”如果在这里加两条霓虹光带，就能呼应蒸汽波的虚幻感。”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突然站起来的王胖胖u身上。这个微胖女孩不知何时擦掉了嘴角的奶油，正把最后一件刺绣马甲往身上套。”唐朝女子以丰腴为美对吧？”她转身时腰间的银链叮当作响，”与其让瘦成纸片的家伙硬塞进曲裾深衣，不如让我当活体文物展示？”
爱老师PhD的镜片突然反光，这是她灵感迸发的征兆。她抓起三脚架旁的可擦写马克笔，在背景板上画出流畅的弧线：”王胖胖做视觉中心，提袜少女负责动态造型，韩心雨用你的混搭天赋重组服饰元素——丝慕！把你那些报废的布料都拿过来！”
接下来的混乱程度堪比化学实验室爆炸。提袜少女把马丁靴改造成翘头履，Hebe韩心雨正把光纤缝进韩服广袖，丝慕GIRL跪在地上拼接破碎的绸缎，嘴里还叼着五颜六色的鱼线。王胖胖u站在环形灯中间，任由爱老师PhD往她裙摆上泼洒荧光涂料。
“准备！”爱老师PhD按下快门瞬间，提袜少女突然扯开王胖胖u的云肩，露出底下暗藏的反光面料；Hebe韩心雨甩出的发簪精准切断吊着水晶灯的鱼线，无数棱镜碎片如银河倾泻；丝慕GIRL抓起鼓风机，让所有撕裂的布料都变成飘动的数据流。
成片在显示屏亮起时，连隔壁影棚的人都凑过来围观。霓虹与古韵在画面里量子纠缠，破损的服饰反而成了未来考古的注脚。王胖胖u脖颈微扬的弧度，恰好让锁骨处的3D投影浮现出篆体”美”字。
“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吗？”爱老师PhD摘下工牌扔在操作台上，金属表面刻着”人工智能与审美认知实验室”。”真正的美学革命，永远来自规则的裂缝。”她指了指屏幕里正在发光的女孩们，”就像光子穿过棱镜——破碎的，才是完整的。”
丝慕GIRL突然笑出声，把残缺的珍珠流苏缠在手腕：”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博士论文要研究唐朝侍女俑的数字化修复了。”窗外暮色渐浓，摄影棚的故障霓虹灯牌恰好在地面投射出斑斓的光斑，像是穿越千年的极光，轻轻吻过每个少女带伤的棱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