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T台两侧次第亮起时，空气中漂浮的香水分子突然凝固。尤物馆的第四展厅里，三十七台全息投影仪同时发出刺耳的蜂鸣，悬浮在半空的虚拟樱花瞬间变成乱码。
“还有十分钟开场。”Byoru摘下蕾丝手套，露出纹着电子图腾的左手腕。她刚调试完自己的全息投影装置，屏幕上跳动的二次元少女正对着监控镜头比心。
“备用系统被植入了蠕虫病毒。”美腿骇客蹲在总控台前，十厘米的铆钉高跟鞋与地面敲击出焦虑的节奏。她深紫色旗袍的开衩处，绑在大腿上的微型电脑泛着蓝光，”有人不希望今晚的跨次元时装秀顺利举行。”
我抱着一叠设计稿冲进展厅，撞见雪琪SAMA正对着穿衣镜调整肩带。黑色绸缎顺着她冷白的皮肤滑落，露出后背的蝴蝶骨，像两片即将破茧的翅膀。”需要帮忙吗？”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里的设计稿散落一地。
“小兔子来得正好。”黏黏团子兔不知从哪冒出来，粉色兔耳发箍随着蹦跳轻颤。她往我嘴里塞了颗草莓软糖，甜腻的香气瞬间在舌尖炸开，”骇客姐姐需要个帮手，你腿长，去把通风管道的信号增强器旋紧。”
我跪在布满灰尘的管道里时，听见黏黏团子兔在下面喊：”别碰到银色电线哦，上次尤物馆的AI管家就是那样被电成人工智障的！”她的声音裹着棉花糖般的笑意，却让我握着扳手的手沁出冷汗。
“找到你了。”美腿骇客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炸响。我手一抖，扳手擦着高压电线划过，空气里爆开幽蓝的电火花。监控屏幕上，雪琪SAMA的3D建模突然开始扭曲，纤长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叠。
Byoru的全息投影装置突然投射出漫天血雨，二次元少女的瞳孔变成两个旋转的黑洞。观众席传来骚动，前排的媒体记者纷纷举起镜头，快门声像骤雨砸在玻璃穹顶上。
“是视觉病毒。”美腿骇客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旗袍上的牡丹暗纹在屏幕蓝光中忽明忽暗，”有人在篡改神经投影参数，这样下去观众的视网膜会……”
雪琪SAMA突然扯掉披肩。她赤脚踩上T台，黑色缎带顺着脊柱垂落，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冽的珍珠光泽。当她的足尖触碰到第一块感应地砖时，所有失控的全息投影突然静止——那些扭曲的建模数据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全部吸附在她扬起的裙摆上。
“是生物电干扰。”美腿骇客盯着监控数据，指尖划过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曲线，”她的神经脉冲频率正好能中和病毒波长……”
我忽然想起三天前的彩排。当时雪琪SAMA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展厅，手指划过那些沉睡的投影设备。月光从穹顶倾泻而下，把她的影子拉长成一条通往异世界的隧道。原来那时她就在用身体测试场域共鸣。
“小兔子！”黏黏团子兔的声音惊醒了我，她不知何时爬上了钢架，”接着！”一道银光划过半空，我下意识地接住——是她的草莓发卡。金属卡齿在掌心展开，竟是个微型解码器。
当我把发卡接入总控台时，Byoru的全息少女突然从屏幕里伸出手。她穿透次元壁的指尖点在病毒核心代码上，乱码瞬间重组为漫天飞舞的樱花。观众席响起惊叹，有人伸手去接飘落的虚拟花瓣，却在指尖触碰到全息影像的瞬间，看到自己的掌纹开出一朵真正的玫瑰。
“别发呆了。”雪琪SAMA经过我身边时，冰凉的绸缎拂过我的手背，”去准备密室逃脱环节，那些VIP客户可等着破解你设计的机关。”
我抱着道具箱跑向密室区，听见黏黏团子兔在身后哼着走调的歌。她正把彩色糖果塞进每个逃生出口的锁孔，说这是给通关者的甜蜜奖励。Byoru的全息投影在墙壁上流动，二次元少女的眼眸里藏着摩斯密码的星光。
美腿骇客突然出现在转角，旗袍上的牡丹在黑暗中泛着荧光。她将U盘抛给我时，我闻到代码燃烧的焦香。”给你的谜题加点料，”她舔了舔唇上沾着的蓝莓味唇膏，”第五密室的虹膜锁，现在需要同时识别两个不同次元的瞳孔了。”
凌晨两点，最后一批客人带着满身樱花香离开后，我们瘫坐在T台中央。黏黏团子兔从蓬蓬裙里掏出五盒草莓牛奶，插好吸管挨个递过来。Byoru的全息少女趴在穹顶上对我们眨眼，发梢滴落的星光在雪琪SAMA的裙摆上晕染出星云图案。
“今天病毒攻击时，”我捏扁空牛奶盒，”其实你早就在等那个时机对吧？”雪琪SAMA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黑曜石戒指，戒面映出所有人疲惫却明亮的眼睛。
美腿骇客突然笑出声，她解开大腿上的电脑绑带，皮肤上留着淡粉色的压痕：”你们知道那个发卡解码器，本来是我给黏黏团子兔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被点名的当事人正枕着Byoru的膝盖打盹，兔耳发箍歪在一边。Byoru的指尖穿过全息投影，轻轻梳理着黏黏团子兔的刘海，二次元少女的虚影与三次元的睡颜重叠，仿佛某个平行宇宙的温柔切片。
尤物馆的智能清洁机器人开始工作时，我们躺在T台上看晨光穿透玻璃穹顶。无数悬浮的尘埃在光柱中起舞，像被重新编码的病毒，又像永不落幕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