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的时候，LeeheeExpress已经站在了摄影棚的化妆镜前。作为从业十年的资深模特，她习惯提前两小时到场检查每一寸细节，此刻正用指尖轻轻挑起JOApictures带来的新款刺绣披风，”钉珠位置容易勾住头发，让三青老师注意镜头俯角。”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脆响。周于希Sandy抱着咖啡纸箱侧身挤进来，薄荷绿衬衫被晨露洇湿了一角，”楼下便利店只有这种焦糖玛奇朵了，婠婠非说冰美式卖完了——哎你躲窗帘后面干什么？”
猩红色天鹅绒帘布突然抖动着鼓起一团，钻出来的女孩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正对着JOApictures的方向，”家人们谁懂啊！说好今天拍国风主题，结果有人偷穿了巴洛克古董裙——”被点名的混血模特反手甩开裙摆，缀满碎钻的拖尾堪堪掠过三脚架，惊得摄影师三青叶子连退两步，后背撞上正在调整反光板的助理。
“所有人，原地静默三十秒。”三青叶子从帆布包里掏出老式机械快门线，金属部件碰撞声让嬉闹的人群瞬间安静。这位以”绝对领域”系列成名的摄影师摘下棒球帽，露出剃得极短的发茬，”现在我需要三组动态：婠婠么和周于希在竹林背景前制造冲突感，Leehee用披风裹住JOApictures，我要那种文明撕裂又重组的张力。”
当人造雨装置突然启动时，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举着自拍杆的婠婠么。冰凉水珠砸在JOApictures的蕾丝面具上，晕开的眼线在颧骨拖出靛蓝色痕迹，周于希Sandy本能地抓起青瓷茶具道具挡在头顶，却见LeeheeExpress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冲进雨幕，孔雀蓝披风在风雨中猎猎展开，精准罩住价值六位数的古董裙。
“三青老师说过今天不用实景雨！”助理的尖叫被淹没在哗啦水声中。三青叶子已经架起相机，镜头追随着周于希Sandy散落的发簪，那支鎏金点翠的凤凰正斜插在婠婠么的丸子头上，而本该被保护的JOApictures正徒手撕开半边裙摆，露出缠满金链的小腿，与LeeheeExpress的披风纠缠成诡异的共生体。
暴雨在第十八分钟戛然而止，阳光穿透顶棚裂缝洒下来，蒸腾的水汽里浮动着数百粒悬浮的金粉。婠婠么突然把自拍杆塞给浑身湿透的周于希Sandy，”快拍！你睫毛膏晕染成水墨画了！”混着金粉的水珠正顺着JOApictures的下颌线滚落，在锁骨凹陷处聚成璀璨的湖泊，LeeheeExpress的指尖悬停在水面之上，三青叶子的快门声与所有人的心跳同频共振。
更衣室里挤着五具蒸腾热气的身体，婠婠么裹着浴巾给JOApictures的蕾丝面具吹风，周于希Sandy正用粉扑吸走古籍道具上的水渍。”其实那场雨是我的备用方案。”三青叶子突然开口，手里擦拭镜头的麂皮布停顿在空气里，”你们知道时装摄影史上最经典的……”
“1963年《VOGUE》巴黎雨夜！”LeeheeExpress和JOApictures异口同声，前者正在往小腿上补遮瑕膏，后者突然扯松束腰，”但您没算到我会撕裙子对吗？”混血模特碧绿的眼睛在蒸汽里发亮。三青叶子轻笑一声，从防水背包里掏出宝丽来样片——暴雨中的周于希Sandy仰头承接雨滴，发间金簪折射出奇异的光斑，恰好与远处婠婠么手机屏幕上的点赞图标重叠成双生图腾。
收工时暮色已浸透窗棂，婠婠么扒着货梯门喊饿的尾音惊飞了檐下的鸽子。五个人挤在便利店关东煮吧台前，JOApictures的钻石美甲卡在易拉罐环里，周于希Sandy正用粉饼镜检查三青叶子后颈是否被器材划伤，LeeheeExpress忽然按住所有人：”别动。”
玻璃窗外，晚风卷起满地银杏叶，霓虹灯牌在她们身后交织成流动的光河。三青叶子摸出随身胶片机，将镜头对准映在落地窗上的五个倒影——湿发贴在额角的婠婠么正把鱼丸塞进周于希Sandy嘴里，JOApictures的蕾丝面具歪戴在LeeheeExpress头顶，而她们真实的轮廓与镜像在暮色里融化成第五重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