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夕阳把摄影棚染成琥珀色，鱼鱼足影的银色高跟鞋踏过满地散落的杂志，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相碰的声响让正在补妆的白甜手抖了一下。
“第十次了。”化妆师小声嘀咕着补画歪的眼线，白甜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余光瞥见鱼鱼足影正倚在更衣室门口。这位被称为”人形艺术品”的模特今天穿了件丝绸质地的黑色挂脖裙，裙摆像融化在空气里的墨汁，露出的小腿线条让白甜想起芭蕾舞演员的石膏像。
“都到齐了？”执行导演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抱着衣架的女孩。学妹加速跑被推在最前面，扎成双马尾的粉紫色头发差点勾住衣架上的流苏披肩。她怀里抱着的JK制服和旁边瓜希酱的哥特风洋装形成鲜明对比，最后面的紅豆Azuki正用日语和造型师确认发饰颜色。
今天的主题是”都市森林中的精灵”，白甜低头扯了扯自己缀满珍珠的泡泡袖。当经纪人说要和鱼鱼足影合作时，她特地把衣柜里所有甜系衣服都试了一遍，却在看见对方造型的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误入时装周的小学生。
“学妹先来。”鱼鱼足影突然开口，声音像冰镇过的香槟。学妹加速跑手忙脚乱地往试衣间走，膝盖撞到移动衣架发出巨响。白甜看见瓜希酱的唇角微微抽搐，紅豆Azuki却笑着递过自己的发卡：”这个能固定住裙摆。”
拍摄进行到第三套时出了状况。本该悬浮在半空的水晶球道具突然卡在轨道中间，学妹加速跑踮着脚够不到操作台，樱花粉的裙摆像朵倒悬的八重樱。白甜刚要起身，鱼鱼足影已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跃上梯架，黑色裙摆掠过学妹头顶时带起一阵凉风。
“按这里。”鱼鱼足影的手指在触摸屏上划出蓝色轨迹，学妹加速跑仰头时颈线绷成好看的弧度。当水晶球重新开始流转，白甜发现鱼鱼足影的耳垂上有枚很小的月亮耳钉，和她冷艳的妆容格格不入。
瓜希酱的拍摄安排在午夜场。当她把暗红色唇膏抹到第三遍时，紅豆Azuki突然掀开黑色幕布：”导演说需要双人镜头。”白甜看见瓜希酱握着口红的手停在半空，她自己的泡泡袖礼服和对方暗黑系洛丽塔装中间隔着银河系。
“用对比制造张力。”紅豆Azuki说着把白甜推到瓜希酱身边，自己则跪坐在地调整打光板。当白甜的珍珠项链勾住对方蕾丝颈饰的瞬间，瓜希酱突然轻笑出声：”你睫毛膏晕开了。”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最后半小时的拍摄意外成了集体创作。魚魚足影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学妹加速跑把备用假发编成发带，紅豆Azuki用手机播放昭和时代歌谣当背景乐。当瓜希酱给白甜画上暗黑系泪妆时，白甜突然发现对方左手小指戴着和自己同款的尾戒。
凌晨两点收工时，紅豆Azuki从保温杯倒出红豆汤分给大家。鱼鱼足影捏着陶瓷杯的指尖泛着粉色，学妹加速跑正把最后一块和果子掰成五份。玻璃墙外飘起细雨，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彩色琉璃，白甜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某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油画——甜腻的、锋利的、潮湿的、温暖的元素在同一个画框里野蛮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