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珺大哥,服装间出事了!”实习生慌慌张张撞开化妆室的门时,蜜汁猫裘正在往锁骨上补最后一道高光。镜面折射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化妆刷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弧,稳稳落在丝绒收纳袋里。
焖焖碳下意识攥紧了手中温热的拿铁,褐色液体在纸杯边缘摇晃出涟漪。这是她作为新人模特的第一次杂志拍摄,此刻看着化妆镜里自己还未定妆的脸,突然觉得呼吸变得粘稠起来。身侧传来清流翻动策划案的声音,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像某种镇定剂,让摄影棚里焦灼的空气稍稍沉淀下来。
“说清楚。”徐珺大哥摘下蓝牙耳机,常年套着皮质半指手套的右手按住实习生肩膀。这位留着狼尾短发的经纪人总能在三句话内让混乱现出原形,”是服装组没按时送到?还是妆造方案临时调整?”
“是…是主造型的礼服…”实习生指着走廊尽头冒烟的更衣室,语速快得像卡壳的磁带,”咖啡车翻在过道,泼了那件纯白羽毛裙大半边……”
佳佳好难啊的粉扑”啪”地掉在蜜汁猫裘的假睫毛盒里。空气凝固了三秒,突然被清流清脆的击掌声撞碎:”现在九点十七分,距离正式拍摄还有四十三分钟。我需要知道备用方案库存、造型师到位时间以及…”她转头看向徐珺大哥,”能不能在半小时内调来替代款?”
“那件是意大利空运来的孤品。”徐珺大哥已经打开三个通讯界面,黑色马丁靴在地面敲出密集的节奏,”摄影师说没有这件战袍,整组丛林仙境的设定都要垮掉。”
蜜汁猫裘突然站起来,拖地鱼尾裙摆扫过焖焖碳的小腿。她伸手摘下焖焖碳怀里的咖啡杯,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走到服装间门口,弯腰拎起浸在咖啡渍里的裙摆。”谁说一定要仙境?”沾着褐色液体的羽毛在她指尖轻颤,”你们见过在废墟里涅槃的凤凰吗?”
清流的平板电脑”叮”地跳出新消息,她突然抓住佳佳好难啊的手腕:”你上次说的废土朋克妆面设计图还在吗?”化妆师腕间的银镯叮当作响,蜜汁猫裘已经扯下三根被染成焦糖色的羽毛别在自己耳后。
“焖焖碳,过来。”徐珺大哥突然把手机塞给呆立的新人,”打给七楼造型仓库,报我名字调那批做旧的金属配饰。”实习生看着突然活过来的摄影棚,手忙脚乱地扶正咖啡车,却看见佳佳好难啊把眼影盘扣在洒落的咖啡渍上拓印纹理。
当焖焖碳握着烫手的对讲机时,清流正用美工刀在礼服完好的左半侧划出参差裂口。蜜汁猫裘站在全身镜前,将徐珺大哥递来的青铜锁链缠在腰间,破碎的羽毛垂落在咖啡染色的裙摆上,像从末日战场归来的女战神。
“可是主题…”实习生抱着备用服装箱撞进来,话音戛然而止。镜头测试灯突然亮起,焖焖碳看见逆光中的蜜汁猫裘转过头来,睫毛上粘着的碎钻折射出冷冽的光,沾着咖啡渍的锁骨处贴着佳佳好难啊刚画好的电路板纹身。
“没有可是。”清流把策划案最后一页撕下来,碳素笔在空白面唰唰写着新方案,”十分钟后我要看到所有打光灯换成琥珀色滤镜。”她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焖焖碳,”新人,你负责展示残破的美——把左边裙摆撕到膝盖以上,等会儿和猫裘做双人构图。”
徐珺大哥突然往焖焖碳手里塞了颗薄荷糖,”第一次见血的新兵,”她狼尾发梢扫过新人发烫的耳垂,”撕裙子的时候想象你在扯碎所有不可能。”
当摄影师架起机器时,蜜汁猫裘正用沾着咖啡的羽毛轻扫焖焖碳的脸颊。”眼神再野一点,”她贴着新人的耳朵低语,”想象我们是核爆后最后两个人类。”焖焖碳在强光下眯起眼睛,突然抓住对方腰间的锁链,断裂的羽毛纷纷扬扬落在她们交缠的裙摆间。
清流抱着平板站在监视器后,看着实时画面里佳佳好难啊临时用咖啡渣做出的锈迹特效,突然听见徐珺大哥在身后轻笑:”看来今天要诞生两组封面。”她转头看见经纪人手机里正在接收新的礼服包裹信息,运输追踪显示还有二十七分钟抵达。
最后的拍摄在某种狂欢般的氛围中推进。蜜汁猫裘把咖啡渍斑驳的裙摆甩成圆弧,焖焖碳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将备用蕾丝撕成绷带缠在手臂,清流指挥灯光师用镜面碎片制造出辐射光斑。当徐珺大哥抱着新到的黑色战袍冲进来时,摄影师正对着满地狼藉的羽毛大喊:”这他X才是艺术!”
午后的阳光斜射进化妆间,佳佳好难啊用卸妆棉擦掉蜜汁猫裘锁骨上的电路纹路,”早知道该给这个设计申请专利。”焖焖碳瘫在沙发上啃三明治,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还在微微发抖。
“干得不错。”清流把平板锁屏前,焖焖碳瞥见上面跳动着主编的确认信息。徐珺大哥摘下蓝牙耳机,往新人怀里丢了罐能量饮料:”明天下午三点,废土系列专题拍摄,记得把今天的咖啡渍配方带给佳佳。”
蜜汁猫裘对着镜子重新涂上樱桃色唇釉,突然从化妆包摸出片羽毛递给焖焖碳。”战利品。”她指尖还沾着金属色的眼影粉,”下次拍摄要是再手抖,就把它咬在嘴里。”
当摄影棚开始拆景时,清流发现策划案封面上多了行银色记号笔的批注:”Plan B is the new A.”她转头看向正在和运输组核对单据的徐珺大哥,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团队能在三个月内捧红四个新人。
暮色降临时,焖焖碳站在地铁站口翻开手机相册。划过最后那张被咖啡毁掉的纯白礼服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佳佳好难啊的声音:”新人!主编说要给咖啡车事故写个花絮故事,你给起个标题?”
晚风掀起焖焖碳的刘海,她看见地铁玻璃映出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就叫…《当仙女掉进拿铁里》?”
蜜汁猫裘的笑声混着徐珺大哥的脚步声从转角传来,清流正在电话里确认明天的拍摄动线。城市霓虹次第亮起,橱窗里的杂志封面正在更换,玻璃倒影中五个身影晃动着融进斑驳的夜色,像某种未完待续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