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林书辞调整着三脚架角度时，镜头里突然闯入一抹暗红色。妖精社的黑色蕾丝裙摆扫过青石板路，皮质腰封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她站在废弃剧院锈蚀的铁门前，像朵突然绽放的曼陀罗。
“这里的光影比二楼露台更适合哥特主题。”妖精社用银色眼线笔在掌心画出光影示意图，指甲上镶嵌的碎钻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光芒。林书辞刚要开口，身后传来木屐清脆的声响，村上西瓜抱着半颗冰镇西瓜出现，和服下摆沾着草叶，发髻歪在耳畔，水红色唇膏在西瓜瓤上印出月牙状的缺口。
夏诗雯的混血轮廓从阴影里浮现时，空气突然安静。她拎着珍珠手包的手指顿了顿，宝蓝色缎面礼服在晚风里泛着粼粼波光。流年不停正用簪子固定发髻，汉服广袖掠过夏诗雯裸露的肩头，两种截然不同的面料在空中短暂交缠。
“西侧走廊的琉璃窗能制造丁达尔效应。”林书辞打破沉默，渔夫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发亮的眼睛。妖精社突然扯断腰封的金属链条，缠绕在夏诗雯的珍珠项链上：”暗黑系朋克风混搭巴洛克珍珠——你敢不敢？”
当流年不停把绣着金线的披帛搭在村上西瓜肩上时，西瓜瓤的汁水滴落在青砖缝隙。夏诗雯将珍珠耳环拆成两串，缀在妖精社的锁骨链上，突然轻笑：”我带了液态眼影，能画出星空渐变效果。”
暮色渐浓时，五个人的影子在斑驳墙面上重叠成奇异图腾。林书辞调试着胶片相机的曝光值，发现妖精社正用暗红色唇釉在村上西瓜的西瓜上画笑脸。流年不停解开十二破襦裙的系带，露出里面的吊带牛仔裤，夏诗雯的缎面裙摆不知何时沾染了青苔的痕迹。
“最后一卷胶片。”林书辞按下快门的瞬间，妖精社的蕾丝手套搭在夏诗雯肩头，村上西瓜举着西瓜挡住流年不停的半张脸，所有人乱糟糟跌坐在生锈的铁艺长椅上。暮色将她们的五官晕染成模糊的剪影，只有不同材质的衣料在晚风里相互摩擦，发出丝绸与棉麻、蕾丝与雪纺的私语。
暗房里的显影液泛起涟漪时，林书辞看着底片上重叠的光影笑起来。照片角落有妖精社掉落的水钻，在定影液里折射出星芒般的光点，像极了那个混乱又奇妙的黄昏，当五条截然不同的河流突然交汇，激起的浪花里藏着无数种可能的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