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巴黎，化妆间里蒸腾着咖啡与定型喷雾的气味。巧克力小圆面包对着镜子第27次调整发髻弧度时，耳边突然炸开一记响指。”再戳下去，这支珍珠簪子就要被你盘成法棍了。”妲己Toxic斜倚在门框边，指尖缠绕着流苏披肩，眼尾那抹鎏金眼线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青丘女神从衣帽架后探出半张脸，刺绣旗袍的盘扣松了两颗：”Toxic你别吓她，这丫头从昨晚试装就魂不守舍。”她转身从保温杯倒出半盏红枣茶，氤氲水汽模糊了镜中人的紧张神色。这是巧克力小圆面包出征四大时装周的首战，三天前她还在首尔东大门夜市嗦着鱼糕汤，此刻却要替下突发肠胃炎的顶奢品牌开场模特。
“知道当年我怎么挺过米兰大秀开场前的恐慌吗？”Uki雨季突然从镜中冒出来，发梢还滴着刚冲洗过的玫瑰香水，”把每个观众想象成会走路的马卡龙，当灯光亮起时——”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绒面口红，在镜面唰唰画下扭曲的甜点简笔画，惹得小竹举着单反笑倒在皮质长椅上。这位以纪实摄影闻名的艺术家，此刻镜头里装满了年轻模特们松弛下来的笑纹。
当青丘女神第五次帮巧克力小圆面包调整束腰时，后台突然传来法语惊呼。来自东欧的候场模特踢翻了香槟塔，深红酒液正顺着青丘女神耗时三个月绣制的云锦裙摆蜿蜒而下。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直到妲己Toxic突然扯开自己曳地的鸵鸟毛披肩：”谁说开场造型非得是仙鹤？”她将沾着酒渍的布料撕成不规则条状，用发簪别针现场改造出破碎感裙裾。小竹的快门声此起彼伏，记录下这场即兴创作——后来被《VOGUE》评价为”解构主义与东方美学的暴烈碰撞”。
T台灯光亮起的刹那，巧克力小圆面包突然想起Uki雨季在后台的耳语：”我曾在亚马逊雨林拍公益广告，当蝴蝶落在我涂满矿彩的脸上时，忽然明白美从来不是被规训的形态。”此刻她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却仿佛赤足踏在故乡的海云台沙滩，那些曾让她自卑的圆脸和小雀斑，在追光灯下化作跃动的光斑。当她转身时瞥见青丘女神在侧幕双手合十，旗袍裂口处隐约露出纹着敦煌飞天的腰线。
庆功宴的香槟泡沫漫到第三轮，小竹突然举起手机：”快看热搜！”秀场抓拍图中，妲己Toxic改造的泼墨裙摆与巧克力小圆面包的珍珠头饰意外形成蒙德里安式构图，而背景里Uki雨季正在帮服装助理擦拭酒渍的侧影，被网友做成了”时尚圈隐形守护者”系列表情包。青丘女神晃着红酒杯轻笑：”你们知道最妙的评论是什么吗？有人说这条酒渍让我看起来像从《韩熙载夜宴图》里走出来的现代仕女。”
凌晨的塞纳河泛起鱼肚白，五个身影歪倒在酒店露台的懒人沙发里。小竹裹着羊绒毯调试无人机，镜头掠过她们交叠的脚尖——妲己Toxic的铆钉短靴挨着Uki雨季的草木染布鞋，青丘女神的绣花鞋搭在巧克力小圆面包的毛绒拖鞋上。”下次团建去我赞助的留守儿童艺术营吧？”Uki雨季翻着公益计划书，睫毛膏晕染成烟熏妆，”孩子们说想给《山海经》神兽设计LED翅膀。”
巧克力小圆面包忽然坐直身子：”其实今天开场前，我在洗手间录了段遗言视频。”在姐妹们的哄笑中，她红着脸播放手机视频，颤抖画外音说着”如果摔跤就假装是现代舞即兴表演”。妲己Toxic突然伸手揉乱她精心护理的卷发：”菜鸟，真正的超模就算摔下T台，也要摔出《坠落的伊卡洛斯》的美学高度。”
晨光刺破云层时，小竹的无人机拍下五个依偎的剪影。河面碎金摇晃，倒映着青丘女神旗袍上未洗净的酒渍，Uki雨季发间将熄未熄的电子烟火星，以及巧克力小圆面包口袋里露出的半块融化了的家乡米糕。在这个容得下破碎与圆满、古典与叛逆的清晨，时尚不再是她们征战沙场的铠甲，而是生长出无数可能的柔软土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