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下，后台的走廊挤满了脚步匆忙的工作人员。焖焖碳靠在化妆镜前，指尖摩挲着耳垂上的金属鱼骨耳钉——这是她每次走秀前的习惯动作。镜子里的女孩画着烟熏妆，黑色皮衣的铆钉在顶灯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三年前她在东京地下乐队演出时的造型。那时她总被人说“太叛逆不适合时尚圈”，直到被星探从livehouse拽进摄影棚。
“焖焖姐！你的咖啡！”晓晓可可爱捧着纸杯从人群里钻出来，栗色卷发上别着的草莓发夹晃个不停。这个四川姑娘总能用一口椒盐味普通话打破紧张气氛：“隔壁秀场的鱼神姐姐刚送了点心过来，说是苏州老字号的桂花糕……哎呀白甜你别扯我袖子！我知道你要控糖！”
角落里的白甜默默缩回手，睫毛在素净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作为新人，她总被经纪人说“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此刻她正偷瞄着HuaYang花漾——那位被《VOGUE》称为“行走的莫奈花园”的超模，此刻赤着脚踩在瑜伽垫上，后腰的蝴蝶纹身随着呼吸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入她手中捧着的绣球花束。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穿透喧嚣。鱼神踩着十厘米的绑带高跟鞋走来，旗袍改制的礼服裙摆缀满银鳞，走动时如同月光下的西湖涟漪。“各位，明早八点公益拍摄。”她把平板电脑转向众人，画面里山区孩子举着褪色的风筝，“这次时装周特别企划，用我们的废布料做环保风筝。”
后台顿时炸开锅。晓晓可可爱兴奋地掏出手机要直播预告，却差点撞翻HuaYang花漾的永生花装置；白甜小声问能不能教孩子们叠千纸鹤，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折痕；焖焖碳摸着耳钉若有所思——那些铆钉装饰或许能改造成风筝骨架。只有鱼神注意到，HuaYang花漾悄悄把瑜伽垫往角落挪了半米，给晓晓可可爱腾出打光的位置。
正式走秀当天，焖焖碳在登场前五分钟发现靴子的搭扣断裂。她咬着发圈正想用回形针补救，鱼神已经扯下旗袍上的盘扣抛过来：“明代云锦的，够配你的蒸汽朋克风。”另一边，白甜因为首次登上国际T台紧张到胃痛，晓晓可可爱突然掏出唢呐吹了段《百鸟朝凤》，惊得导播差点切错镜头：“我们蜀地祖传的定魂曲！”
当HuaYang花漾压轴出场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发间的鲜花是真的——凌晨五点从昆明空运来的山茶，在空调强劲的后台必须每隔十分钟喷次水雾。此刻这些沾着水珠的花瓣簌簌落在黑色天鹅绒裙裾上，每一步都踏碎满地星光。没人知道她礼服下贴满了镇痛膏药，前夜彩排时威亚留下的淤青正隐隐作痛。
深夜庆功宴上，五个姑娘挤在露台角落分食晓晓可可爱藏的火锅底料。鱼神用高脚杯装着冰粉吐槽品牌方，HuaYang花漾摘掉假睫毛给白甜演示如何用睫毛膏画水墨竹枝。焖焖碳突然举起手机：“下周去山区，我联系了以前的乐队朋友，给孩子们搞个星空音乐会。”
晓晓可可爱把草莓发夹别在鱼神鬓边时，远处江面的游轮正拉响汽笛。二十三岁的白甜看着玻璃幕墙上的倒影，四个姐姐的身影和她的重叠在一起，像一幅未完成的抽象画。她终于明白经纪人说过的话：T台上最动人的不是聚光灯下的六十秒，而是退回黑暗时，有人为你留着那束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