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穹顶外的暴雨砸得人耳膜发疼,展厅里鎏金转经筒造型的吊灯却把空气烘得温暖。YALAYI雅拉伊将缀满绿松石的腰带重新系紧,指尖忽然触到唐卡画框边缘的裂纹。
“这框子是清代黄杨木雕的。”带着点关西腔的日语从立柱后方传来,小木曾AYA拎着工具箱转出来,黑色鱼尾裙在深红地毯上拖出蜿蜒水痕。她跪坐在画框前时,被雨水打湿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帮我扶稳右下角。”
雅拉伊刚要伸手,展厅门口突然传来甜腻的惊呼。白甜提着浸透雨水的裙摆冲进来,刺绣领口别着的格桑花胸针晃得厉害,她身后跟着举着相机边退边拍的腐团儿Ikaros,镜头盖上的希腊字母ξ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甜蛋黄掉队了!”白甜跺着脚甩开高跟鞋,裸色丝袜立刻在地面洇开深色水渍,”她非要回去抢救那些玫瑰花饼……”
话音未落,玻璃门又被撞得叮当作响。浑身湿透的一颗甜蛋黄A抱着藤编食盒冲进来,糖霜凝结的玫瑰从盒盖缝隙探出头,和少女脸颊上晕开的绯红胭脂相映成趣。她手忙脚乱地解开发间缠绕的LED灯串,暖黄光点坠在潮湿的锁骨窝里。
小木曾的眉峰突然压下来:”画框榫卯错位了。”
雅拉伊看着唐卡画里莲花生大师衣袂上的金粉正在簌簌剥落,突然抓住正要往嘴里塞点心的甜蛋黄:”你带针线包了吗?”
三小时后,展厅逐渐响起藏香清冽的柏木气息。雅拉伊跪坐在重新绷紧的唐卡前,将甜蛋黄刺绣用的银线穿过最后一片金箔。小木曾的袖口沾着木屑,正用微型电烙铁修复画框的莲花纹饰。白甜跪在旁边举着化妆镜当反光板,睫毛膏晕开的黑眼圈被灯光照得发青。
“你们看这个!”腐团儿突然从旋转楼梯上探出头,相机背带缠着垂落的经幡,”二楼藏经阁的穹顶彩绘——”她声音戛然而止,镜头正对着角落里蜷缩的身影。
甜蛋黄枕着空食盒睡着了,腮边还沾着玫瑰馅料。她改良过的藏装腰带散开着,露出腰间别着的针线包,五色丝线在暖光里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暴雨停歇时,月光从穹顶斜斜切进展厅。修复完成的唐卡在经幡掩映间流转着秘银色光晕,画中白度母指尖停着只振翅欲飞的青鸟——那是甜蛋黄用LED灯串改造的装饰。腐团儿调试着延时摄影参数,突然发现取景框里多出个神秘符号。
“是苯教的万字纹。”雅拉伊用蘸着金粉的毛笔在展签背面描摹,”但方向是反的……”
白甜突然倒吸冷气,她别在领口的格桑花胸针不知何时裂成两半,露出内层暗格里褪色的羊皮纸。小木曾接过残片时,工具箱里的罗盘开始疯狂转动。
“你们觉不觉得,”甜蛋黄揉着眼睛坐起来,发间灯串映得瞳孔亮晶晶的,”这个展厅的布局很像曼陀罗坛城?”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琉璃窗时,五个姑娘站在旋转楼梯顶端。腐团儿的广角镜头里,整个展厅的地砖纹路正与唐卡中的坛城图案完美重叠。白甜胸针里的羊皮纸拼凑出苯教密文,甜蛋黄用胭脂在墙上描出反方向万字纹的瞬间,藏经阁某处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
“要告诉策展人吗?”雅拉伊摩挲着绿松石项链。
小木曾把修复工具挨个收进麂皮包:”等我们找到密室里的千年伏藏再说。”
晨光中,甜蛋黄打开新烤的糌粑饼,玫瑰馅料的甜香混着藏香气味盘旋上升。腐团儿按下快门时,五个人的影子在坛城中心交织成完整的莲花图案,唐卡画中的青鸟正在她们头顶振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