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换衣间都堵成早高峰了，你们谁看见我的珍珠耳环了？”安曜曜踮着脚尖在更衣室门口探头，手里还攥着被衣架勾破的丝袜。化妆镜前的镁光灯突然暗了一瞬，艾静香正捏着睫毛夹的手顿了顿，镜子里倒映出她蹙起的眉尖。
SIDAM把手机塞进深V领口，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羽毛披肩随着转身滑落在地。她弯腰时垂落的金棕色卷发差点扫到momoko葵葵正在整理的裙摆，”抱歉亲爱的，”带着北欧腔调的普通话像是掺了枫糖，”或许你可以帮我别一下这个流苏腰链？”
更衣室突然陷入黑暗，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凯竹姐姐的声音像切割黑丝绒的银剪刀：”备用电源三十秒后启动，曜曜去确认出场顺序，静香补妆包第三层有荧光唇釉，葵葵帮SIDAM固定披肩。”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准确摸到电箱，手机电筒照亮下颌线凌厉的弧度，”三、二、一——”
光明重现的瞬间，艾静香正用尾指抹平唇峰溢出的桃红色，安曜曜踩着断跟的Jimmy Choo单脚蹦到控制台，momoko葵葵发髻上的樱花发簪闪着细碎银光，恰好别住SIDAM腰链松脱的水晶扣。凯竹姐姐扫视过所有人妆容完好的脸，突然伸手把安曜曜歪斜的choker转正半寸。
T台音乐如潮水漫进场馆时，SIDAM的羽毛披肩突然卡进升降装置。她感觉后背窜起细密的冷汗，却听见布料撕裂的清脆声响——艾静香不知何时绕到立柱后方，用裁缝剪精准截断三根被绞住的鸵鸟毛。安曜曜在幕布后比划着夸张手势，用口型提醒SIDAM该转身的角度。
中场换装环节，momoko葵葵的和服腰带缠住了凯竹姐姐的鱼尾裙撑。两人在狭窄的换衣隔间背对背旋转，像跳着某种滑稽的探戈。”别动！”葵葵突然抽出插在发髻里的簪子，银链垂落的流苏晃过凯竹姐姐裸露的脊背，”转过去四十五度……好了！”断裂的腰带化作颈间缠绕的珍珠链，原本该换的晚礼服变成露背设计的改良旗袍。
当安曜曜作为闭场模特即将登台时，她耳垂上摇晃的珍珠突然坠落。SIDAM在交错的光影中伸出缀满碎钻的指尖，将那颗莹白的珠子按进自己锁骨凹陷处，”现在它是我的幸运符了。”艾静香默不作声地摘下右耳钉抛过去，金属链条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恰好衔接成不对称耳饰。
谢幕时暴雨突至，雨丝穿过露天场馆的穹顶落在伸展台上。凯竹姐姐的高跟鞋陷进浸水的木板缝隙，左右两侧同时伸来四只手——艾静香提着裙摆单膝跪地拧开鞋扣，momoko葵茜用和服束腰的缎带缠住她脚踝，SIDAM的羽毛披肩在头顶撑起摇晃的伞，安曜曜对着镜头比心：”这是最新款防水睫毛膏的植入广告！”
后台暖气出故障的那夜，五件羊绒大衣裹成巨大的茧。艾静香从保温杯倒出黑糖姜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化妆镜。”下次时装周…”SIDAM把冰凉的手塞进安曜曜的后腰，”我要申请和静香同组换衣间。””才不要，”艾静香把姜茶推给正在打喷嚏的葵葵，”你上次的羽毛掉进我粉底液了。”
凌晨三点的计程车上，凯竹姐姐把头靠在车窗的雾气上假寐。安曜曜突然指着某栋写字楼惊呼：”看那个霓虹灯缺了笔划！”SIDAM眯起眼睛拼读：”美……人……图……鉴？””是美人图腾啦，”艾静香擦拭着起雾的车窗，”曜字少了个日字旁。”
葵葵突然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尖在玻璃上描画。蜿蜒的水痕组成五个牵手的简笔小人，最右侧的戴着蝴蝶结发卡，中间的高举雨伞，左边两个挨得最近的身影挂着耳坠和项链，最左边的叉腰小人头顶歪斜的皇冠。计程车拐弯时，霓虹缺角的光斑恰好落在她们头顶，像一顶镶满碎钻的桂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