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上海外滩,薄雾还未散尽,黄浦江面泛起鱼肚白。摄影棚里的镁光灯突然亮起,惊醒了蜷缩在折叠椅上补眠的六碗鱼子酱。这个染着樱花粉短发的女孩揉了揉眼睛,发现造型师正在给零崎沙耶整理那件缀满水晶的鱼尾裙——今天要拍的是《VOGUE》中国版开年封,主题是”破茧”。
“听说这次封面人选原本是YO-U。”鱼子酱咬着棒棒糖,看着镜子里的沙耶。这个拥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的混血模特正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勾勒眼线,睫毛在光影中投下蝴蝶翅膀般的阴影,”上周她在米兰时装周压轴闭秀,品牌方临时加塞。”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行李箱滚轮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响。YO-U踩着十公分细高跟跨过门槛,驼色Max Mara大衣里露出Dior早春系列的刺绣裙摆。她摘下墨镜时,鱼子酱注意到她左眼睑下贴着创可贴——那是三天前在巴黎拍摄机车广告时被飞溅的碎石划伤的,当时她单手扶着重型机车完成整套动作的狠劲,让合作的老牌影帝都竖起大拇指。
“各位早。”YO-U的京片子带着慵懒的沙哑,目光扫过正在调试镜头的抖叔。这位被业界称作”光影魔术师”的摄影师今天套着件泼墨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二十年前的老式禄来双反,听说这是他从柏林跳蚤市场淘来的战利品。
沙耶忽然站起身,鱼尾裙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叮咚作响。她走到YO-U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眼睑的伤痕:”疼吗?”没等回答便转头对造型师说:”把我的眼妆改成哥特风格,右眼画荆棘图腾。”这个举动让现场陷入微妙寂静,所有人都知道沙耶最讨厌临时改妆——上次某杂志擅自调整她的发型,她直接撕了合同走人。
此时更衣室布帘哗啦拉开,穿着月白色旗袍的阿朱抱着暖手炉走出来。苏州绣娘手工缝制的真丝绲边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她耳垂上晃动的翡翠坠子让整个现代化妆间瞬间氤氲起江南烟雨。”听说要拍破茧成蝶?”她温软的吴侬软语打破僵局,细白手指抚过旗袍盘扣,”我带了件宝贝。”说着展开绣绷,上百只形态各异的蚕茧在绢布上栩栩如生,最妙的是每个茧壳都用银线绣着在场四人的名字缩写。
抖叔的禄来相机突然发出清脆的快门声。这个从业二十年的老江湖眼睛发亮:”阿朱你这苏绣是双面异色绣?”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像发现新大陆的孩子般搓着手:”我想到了!沙耶的哥特眼妆对应YO-U的伤痕,鱼子酱的樱花粉短发撞色阿朱的翡翠耳坠,最后用这幅蚕茧刺绣当背景——破碎与新生,东方遇见西方!”
鱼子酱噗嗤笑出声,把棒棒糖棍精准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难怪主编说你是点金圣手。”她蹦跳着跑到沙耶身边,突然伸手戳了戳对方冷若冰霜的脸:”别板着脸啦,等会请你吃静安寺那家漏奶华,流心芝士能拉这么长——”双手比划出夸张的弧度,沙耶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
拍摄进行到黄昏时出了意外。当阿朱需要站在两米高台展现刺绣时,鱼子酱自告奋勇当人肉梯子,却不慎踩到垂落的旗袍下摆。千钧一发之际,YO-U扔掉价值六位数的高定外套扑过去当垫背,沙耶则用鱼尾裙摆兜住了险些坠地的禄来相机。后来这张四人跌作一团却护住刺绣与相机的花絮照,在Instagram获得百万点赞,评论区都在问”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夜色渐深时,抖叔从保温杯倒出珍藏的冰岛老寨普洱。茶香袅绕中,他摩挲着相机金属外壳:”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四个吗?YO-U的野性里有破碎感,沙耶的冷艳藏着火苗,鱼子酱的元气自带锋芒,阿朱…”他望着正在小心叠起苏绣的姑娘,”你的古典是带着刺的。”
窗外陆家嘴的霓虹次第亮起,江面货轮鸣着悠长汽笛。四个姑娘的剪影映在落地窗上,恰似正在挣脱茧壳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