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顶端的镁光灯突然爆出刺眼白光时，纪念小小v5正踮着脚尖调整耳垂上的珍珠流苏耳环。金属支架上垂落的丝绸幕布扫过她裸露的后背，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半半子又迟到了？”七七娜娜子咬着皮筋扎起酒红色卷发，黑色吊带裙肩带滑到臂弯，露出锁骨下方新纹的蝴蝶刺青，”上周她把香槟泼在品牌方总监西装上，上上周在后台弄丢赞助商的古董胸针…”
化妆镜里突然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小u优优子叼着草莓味棒棒糖含混不清地笑：”她今天说要带秘密武器来。”手机屏幕在她指尖转出残影，最新短视频里半半子穿着荧光绿运动套装在晨跑，配文”今日份自律打卡”。
柳侑绮从更衣室转出来时，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墨绿色丝绒长裙沿着她清瘦的肩线流淌而下，锁骨凹陷处积着细碎的光。作为模特圈公认的”人间月光”，她垂眼整理腕间缠绕的银链时，连呼吸都带着某种韵律感。
“所以今天主题到底是复古名媛还是赛博朋克？”纪念小小v5扯了扯自己缀满水晶的裙摆，”我早上四点被造型师叫醒接这个假发片的时候，他们说是要打造蒸汽波风格。”
争吵声就是在这时破门而入的。半半子踩着十厘米铆钉短靴冲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搬着巨型玻璃箱的工作人员。箱体里悬浮着某种荧光蓝的液体，细看才发现是上百只机械水母在游弋，触须末端的微型LED灯珠忽明忽暗。
“都2023年了还拍平面硬照？”她砰地拍在玻璃箱上，惊起机械水母群魔乱舞的蓝色光浪，”我租了全息投影舱，实时捕捉动态微表情生成NFT数字藏品——柳柳你穿这个简直暴殄天物！”
小u优优子突然把棒棒糖咬碎了。七七娜娜子肩带彻底滑落也顾不上拉，纪念小小v5的珍珠耳环缠进了发梢。只有柳侑绮依然安静地站在光晕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的暗纹刺绣。
“你知道这个项目的预算是多少吗？”纪念小小v5终于扯开缠住的耳环，珍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上周品牌方因为你非要在地铁隧道拍外景，光协调封路就…”
“但那条视频点击量破了千万。”半半子掏出手机划出数据曲线，荧光美甲在屏幕上敲出清脆声响，”而且后续联名款卫衣三分钟售罄。”
柳侑绮突然弯腰捡起脚边的珍珠，月光石戒指在指间闪了闪：”或许可以试试虚实结合。”她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机械水母游过丝绸的褶皱，全息光影落在复古裙摆上——就像时空裂缝。”
小u优优子突然跳起来拍手，棒棒糖棍子从嘴里掉出来：”对啊！我的新歌正好需要这种超现实MV画面！”她说着已经开始用手机编曲，合成器音效混着电子鼓点倾泻而出。
七七娜娜子不知何时摸出了纹身贴，正往锁骨上贴发光二极管组成的星云图案：”那我的美妆账号可以出仿妆教程，教大家画这种未来感泪钻妆。”她转头看向纪念小小v5，”你负责出穿搭拆解视频，柳柳教仪态管理，半半子…”
“我联系数字藏品平台。”半半子已经噼里啪啦在敲邮件，”再找几个区块链艺术家做联名。”她突然抬头笑得狡黠，”纪念姐要不要试试虚拟走秀？用你上次得奖的那套敦煌飞天造型。”
纪念小小v5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开始解裙子的束腰：”先把这些反人类的设计换了——柳柳帮我拿下剪刀，我要把裙撑拆了改成可拆卸式。”
当第一个机械水母穿透柳侑绮的裙摆时，监视器前的摄影师突然站了起来。全息粒子缠绕着复古绸缎，小u优优子即兴创作的电子音阶像雨点落在玻璃穹顶，七七娜娜子脸上的荧光泪钻折射出迷离光斑。半半子站在投影控制台前，指尖飞舞着调整参数，纪念小小v5改造后的裙摆随着动作翻涌成数据流。
“等下！”小u优优子突然扯掉耳机，”这个节奏应该卡在柳柳转身的第三秒…”她冲过去调整音轨时撞翻了咖啡，褐色液体正要在白色地毯上蔓延，七七娜娜子抓起化妆刷蘸着咖啡渍就在幕布上画起抽象线条。
“完美！”半半子突然打了个响指，”咖啡渍扫描进系统了，现在你的裙摆上有银河漩涡了纪念姐！”
柳侑绮轻轻拎起裙摆旋转，全息投影的星云跟着漾开涟漪。她颈后的碎发被不知哪里来的风扬起，纪念小小v5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的咖啡香混着她身上的雪松香水。
后来这个被命名为《裂缝》的数字艺术项目横扫各大平台时，没人想到最初只是五个女孩在混乱的影棚里即兴碰撞出的火花。当记者问起创作理念，她们对着镜头相视而笑。
“就像打翻的珍珠，”柳侑绮说，”滚着滚着就串成了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