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在米兰时装周的后台走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定型喷雾的甜香。西尔酱将最后一只珍珠耳夹扣上耳垂时，听到更衣室外传来行李箱滚轮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清脆声响。门被推开瞬间，穿oversize棒球外套的短发女孩差点撞翻她的化妆箱——正是刚结束校园毕业大秀就直飞意大利的”学妹校园寝室“。
“学姐救命！”学妹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摇欲坠的睫毛膏，”Dior造型师让我把眼线画成埃及艳后，可这刷子怎么比解剖课镊子还难控制……”她鼻尖沾着闪粉的模样，让西尔想起三年前自己首次登台时打翻整盒金粉的糗事。接过眼线刷的瞬间，镜中映出第三个身影：阮邑Fairy拎着缀满铃兰的薄纱裙摆飘然而至，发间缠绕的银丝带在中央空调的风里泛起涟漪。
当BoLoli波萝社嚼着草莓味棒棒糖推开虚掩的门，更衣室已变成小型联合国。学妹正用手机词典向西尔请教”鱼骨胸衣”的日式穿法，阮邑Fairy则用流利法语与路过的比利时摄影师讨论新锐设计师的褶皱工艺。”要拍泳装特辑的人先来挑防晒喷雾哦。”BoLoli变魔术般从双肩包掏出五瓶不同SPF值的防晒霜，指尖粉色甲油在瓶身敲出轻快的节奏。
真正打破次元壁的时刻发生在MikomiHokina推门而入时。这位以赛博朋克风格横扫东京时装周的混血模特，此刻却抱着一尊青花瓷瓶小心翼翼挪进来。”明代古董，Vogue主编说这是本期中国特辑的灵魂道具。”她琉璃色的瞳孔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阮邑Fairy身上，”听说你大学修过文物鉴定？”
五个姑娘围坐在古董瓶周围的模样，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名画《雅典学院》。学妹用手机电筒充当鉴定灯，BoLoli从化妆包翻出放大镜，西尔用发簪挑起瓶底积灰，Mikomi举着翻译软件实时转换阮邑Fairy的专业术语。当确认这是件民国仿品时，BoLoli突然指着瓶身某处惊呼：”这划痕好像字母B！”——后来她们在杂志内页发现，正是这个”瑕疵”让整组大片平添解构主义趣味。
次日的露天拍摄现场，米兰的晨雾还未散尽。学妹裹着羊绒毯背诵走位图，西尔正在给她调整锁骨链的长度，Mikomi突然将冰美式贴上学妹后颈：”记得用你解剖课学的肌肉控制法，摄影师要的是猎豹捕食般的动态。”而当学妹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在鹅卵石路上踉跄时，是BoLoli甩开自己的毛绒拖鞋垫在她脚下。正午阳光最烈时，阮邑Fairy撑开油纸伞为补妆的Mikomi遮阳，伞面流转的光斑恰好落成她眼尾的一抹金粉。
深夜的酒店露台上，五个玻璃杯碰出清越的声响。BoLoli的棒棒糖在红酒里旋出粉色漩涡，学妹的平板电脑循环播放着今日拍摄花絮，Mikomi的银色假发堆在椅背宛如月光织就的斗篷。当阮邑Fairy说起苏州绣娘用0.01毫米丝线复原《千里江山图》时，西尔忽然起身拉开行李箱，取出母亲手作的蓝染布：”要不要把这种东方肌理融入下次哥特风主题？”
时装周闭幕那晚，她们在后台通道发现某位设计师遗落的速写本。泛黄纸页上潦草勾勒着五个纠缠的身影：穿和服配马丁靴的，梳双马尾戴护目镜的，披薄纱持机械臂的……”这简直是我们前两天讨论的元宇宙大秀概念图！”学妹的惊呼引来造型总监，于是下季开幕秀的邀请函就这样落在了姑娘们的化妆台上。
回程航班穿越云层时，西尔在舷窗倒影里看见学妹枕着Mikomi的肩膀熟睡，BoLoli正往阮邑Fairy的手账本贴拍立得相纸。她轻轻按下服务铃要了五杯热牛奶，忽然想起那个被她们集体改造成首饰盒的仿古瓷瓶——此刻正在某位主编的办公室里，盛放着从五个国家寄来的新鲜花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