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时装周的后台永远像一座精心设计的蜂巢,充斥着衣料摩擦的窸窣与睫毛膏刷划过空气的弧线。星澜对着化妆镜调整耳坠时,金属链条突然断裂,珠母贝坠子滚落在Hansom的高定皮靴边——这位以中性风席卷四大时装周的顶级超模正倚着门框抽烟,烟雾里飘来一句:“东方瓷娃娃不该戴这种廉价货。”
这句话让星澜想起三个月前《VOGUE》主编的评价:“澜妹的丹凤眼美则美矣,却像博物馆里的青花瓷。”此刻她弯腰捡起坠子的动作僵在半空,MISSLEG蜜丝钻石版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踱步而来,三十岁仍稳坐奢侈品牌宠儿的女人俯身拾起珠片,“1987年我在巴黎首秀,YSL先生亲手给我戴过更夸张的耳饰。”她将残骸放进星澜掌心时,指甲上的陨石灰与少女淡粉的甲油形成奇妙碰撞。
这场意外让星澜错过了开场模特的位置。当她抱着妆发箱穿过走廊,听见实习生议论“Hansom故意弄坏新人配饰”时,手机突然弹出lunananya的直播提醒。千万粉丝追捧的斜杠模特正对着镜头演示:“用3D打印笔修补首饰就像给破碎星空重新接线——”画面里银丝缠绕着紫水晶,宛如银河系在重生。
次日凌晨三点,黄楽然的工作室还亮着灯。这位刚拿下LVMH设计大奖的天才少女将星澜的耳坠碎片铺在镭射切割台上,突然抓起旗袍下摆的苏绣牡丹:“用传统盘金绣固定珠母贝怎么样?就像把东方的月光焊进西方的机械骨骼。”她的马克笔在设计稿上划出流星轨迹,窗外启明星正落在米兰大教堂尖顶上。
真正让五人命运交织的是MISSLEG发起的公益计划。她在试衣间堵住Hansom:“你以为用倨傲就能掩盖害怕被替代的恐惧?十年前我也曾把新人逼到崩溃。”转身将香奈儿外套甩在星澜肩上,“下个月北京那场特殊儿童艺术展,我需要五个不同维度的美。”
筹备期间,Hansom破天荒取下从不离身的克罗心戒指,露出小指内侧的烫伤疤痕:“十六岁在锅炉房打工时留下的,后来我用粉底液遮了十年。”她将星澜的盘金绣耳坠别在西装翻领,金属与丝线在T台上折射出奇异光芒。lunananya架起八台补光灯记录这场蜕变,直播间弹幕疯狂刷过“破碎美学”的标签。
当黄楽然设计的发光汉服遇上MISSLEG收藏的古董蕾丝,当特殊儿童的手绘图案通过星澜的肢体演绎获得新生,Hansom在谢幕时突然将束胸西装抛向观众席。次日《W》杂志用整版刊登了五人在后台吃火锅的照片——lunananya举着毛肚模仿高定姿态,MISSLEG的钻石美甲夹着香菜,星澜耳畔的新月形耳坠正反射着整个时代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