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在米兰时装周的后台切割出明暗交织的几何图形,Miko酱吖将最后一枚珍珠发夹别进零崎沙耶的银灰色短发,金属链条碰撞声里夹杂着日语与粤语的交谈。这是五位亚洲模特首次齐聚Gucci高定秀场,空气里悬浮着定型喷雾与咖啡的混合气息,倒计时电子屏显示着「T-37分钟」。
零崎沙耶对着镜面调整颈间缠绕的黑色丝带,冷白皮在LED化妆镜前泛着瓷器般的光泽。这位日本暗黑系模特曾因拒绝漂白天生灰发引发行业震动,此刻却为配合设计师要求的「赛博朋克修女」造型,任由化妆师在她眼睑涂上放射性蓝色眼影。「有些像被福岛辐射过的变异体呢。」她突然用生涩的中文调侃,正蹲着整理裙撑的郑颖姗Bev笑出声,腕间叠戴的七只银镯叮当作响。
香港女孩郑颖姗Bev的化妆台摆着占星骰子与塔罗牌,每场秀前都要算一卦吉凶。此刻她正用粤语向来自上海的前羽抱怨:「占星软件说今天金星与土星呈150度梅花相位,注定要发生计划外的混乱。」前羽将鎏金腰链扣上MilkyBomb的蜂腰,转头笑道:「上次巴黎秀场你说水星逆行,结果T台真的被抗议者泼了红漆。」
作为中国新生代超模代表,前羽的指尖残留着敦煌壁画研习班的矿物颜料。她刚完成米兰艺术大学的东方美学论文,此刻正用三宅一生褶皱裙摆诠释「盛唐胡旋舞」的现代性转化。当MilkyBomb抱怨束腰勒得无法呼吸时,前羽忽然用敦煌手势比出密宗莲花印,轻声念诵《心经》片段,泰国混血少女竟真的在梵音中平静下来。
秀导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平衡。原定的开秀模特因签证问题滞留迪拜,临时需要零崎沙耶顶替开场。郑颖姗Bev的塔罗牌突然从桌面滑落,正位「高塔」牌不偏不倚盖住「世界」——这诡异巧合让后台空气凝固。零崎沙耶的灰发在鼓风机中狂舞,十五厘米的异形跟鞋令她踉跄着撞倒衣架,三套高定如凋零花瓣铺满地面。
Miko酱吖率先撕开裙摆碍事的薄纱,露出缝在内衬的应急针线包。这位总被称作「日系甜妹」的姑娘曾在京都和服老铺当学徒,飞针走线的速度堪比缝纫机。郑颖姗Bev摘下七只银镯熔成临时鞋跟加固件,金属锻造技艺来自她家族经营的香港老字号金铺。当前羽用莫高窟飞天壁画中的配色原理重组撞色眼影时,MilkyBomb正用泰式古法按摩为崴脚的零崎沙耶疏通经络。
当零崎沙耶踩着涅槃重生的战靴踏上T台,Gucci创意总监的瞳孔地震持续了整整十秒。本该阴郁的赛博修女造型,因领口点缀的敦煌金箔与裙摆若隐若现的港式云纹,呈现出诡异的圣洁感。更令人惊叹的是,五位模特谢幕时故意打乱编队,零崎沙耶的灰发缠绕着Miko酱吖的和服宽腰带,郑颖姗Bev的星盘项链勾连前羽的唐式璎珞,MilkyBomb的泰丝披帛如银河贯穿所有联结——这即兴编排的「人类文明共生体」,让《VOGUE》主编安娜在头排起身鼓掌三分钟。
庆功宴的香槟泡沫还未消散,五人已出现在米兰唐人街的深夜大排档。零崎沙耶用筷子艰难夹起撒尿牛丸,Miko酱吖正教郑颖姗Bev用关西腔说「好吃到要升天」,前羽突然宣布要创办「丝绸朋克」公益品牌,将每件衣服5%的收益用于修复敦煌壁画。MilkyBomb掏出手机展示清迈郊外的废弃纺织厂,眼里跳动着改造为亚洲传统工艺学院的野心。
此刻东方既白,五个姑娘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拖得很长,如同文明长河里永不交汇的支流,却在某个被星辰标注的时空坐标,织就了璀璨的经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