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雾笼罩着摄影基地,陶喜乐拎着鼓囊囊的化妆箱推开玻璃门时,正撞见鱼子酱单手撑在更衣室门框上做平板支撑。运动背心勾勒出的腰线像把锋利的刀,在朦胧的晨光里划出漂亮的弧度。
“八点集合你六点半来健身?”陶喜乐把保温杯里的红糖姜茶倒进马克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昨天火锅局多吃两片毛肚。”鱼子酱一个翻身跃起,运动手环发出清脆的报时声,”七点二十了,安曜曜还没来?”话音未落,玻璃门被撞出叮铃哐啷的声响,扎着丸子头的姑娘抱着三个牛皮纸袋踉跄着冲进来,袋口探出焦黄的可颂角。
“曜曜牌早餐车抵达战场!”安曜曜把纸袋往化妆台上一放,奶黄馅蹭到村上西瓜刚展开的写真集上。文艺少女慢条斯理用拇指抹开油渍,突然抓起反光板往门口掷去:”奶狮!”
黑色马丁靴精准踩住滚动的反光板,被唤作奶狮的姑娘嚼着口香糖晃进来。黑色皮质choker衬得脖颈雪白,眼尾用银色眼线笔勾出锐利弧线,却在看见安曜曜鼻尖沾着的糖霜时破了功:”过来。”她扯过湿纸巾,动作粗鲁地擦拭时腕间的檀木手串撞出轻响。
拍摄现场突然响起道具组长的惊呼。众人转头望去,原本要用来拍摄森林主题的藤蔓秋千断成两截,翠绿的人造藤条可怜兮兮地垂在钢架上。品牌总监焦虑地扯着领带:”三个小时后投资人就要来看成片……”
“给我二十分钟。”奶狮突然摘下choker,从工具间翻出麻绳和热熔胶枪。当她踮脚够高处钢架时,运动短裤下露出大腿内侧的玫瑰纹身——那是去年拍摄机车广告时留下的纪念。
鱼子酱不知何时凑到陶喜乐身边,指尖戳了戳化妆师的手肘:”你觉不觉得她缠麻绳的手法……”
“和去年米兰时装周后台那个装置艺术家一模一样。”陶喜乐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看着奶狮用麻绳在钢架上编出蝴蝶结形状的节点,”听说她考上罗德岛设计学院那年,把录取通知书折成纸飞机扔进黄浦江了。”
秋千修复工程过半时,村上西瓜忽然抱着吉他坐到废墟旁。指尖扫过琴弦的瞬间,安曜曜跟着轻轻哼唱起来。空灵的歌声里,奶狮将最后一段麻绳咬断系紧,转头看见陶喜乐正用碎钻在麻绳上拼出藤蔓花纹。
“各位!”品牌总监举着单反的手在发抖,”我们现在拍一组废墟中的精灵主题怎么样?”
鱼子酱第一个扯掉运动外套,露出缀满水晶的bralette。当她跃上秋千摆出倒挂姿势时,安曜曜惊呼着要去扶,却被村上西瓜按住:”她考过马戏团证书的,上次还教我怎么用脚趾开红酒瓶盖。”
拍摄间隙,陶喜乐给奶狮补妆时发现她耳后有道浅疤。”小时候在孤儿院,秋千铁链断了。”奶狮垂下眼睑,银灰色睫毛在颧骨投下阴影,”院长用晾衣绳和树枝给我绑了个新的。”
最后的成片里,奶狮编的麻绳秋千缠绕着陶喜乐贴的水晶藤蔓,鱼子酱倒挂在秋千上,发梢扫过村上西瓜怀里的吉他。安曜曜蹲在画面角落,正偷偷往秋千柱子上粘剩下的碎钻,阳光穿过她丸子头上的碎发,在胶片上晕开毛茸茸的金边。
收工时,投资人指着屏幕问品牌总监:”这些设计巧思是哪个团队做的?”五个姑娘互相推搡着笑作一团,沾着热熔胶的麻绳、吉他拨片和碎钻在晨光里叮叮当当落了一地。